危机纪元二百年(4)

“据说汪总也遇到了点事情。”纳米组检修员耸了耸肩，“我向汪总问那些技术问题的时候，他有点浑浑噩噩的，老是答非所问。”
林西沉默下来。不仅仅是她的声音，她的思想，她的心灵也都开始沉默下来。
“邪乎到家必有鬼吗？”她对自己轻声说到。她心里知道，这不是丁仪会说得出来的话。看来史警官是个厉害人物。她知道，许多同行都莫名其妙的自杀了。她不明白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样的事情邪乎到家了。
良湘对撞机仍旧运行着，每天都会输出新的结果。那些实习研究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天都在议论那些搞理论的为什么要自杀。当然，他们没有看过那些难以描述的结果。
林西开始详细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学术圈子里的事情，还有最近几个月的时事热点。比如被网友们称为“最恶心科幻征文大赛”的“双刃剑”征文大赛，还有那些雨后春笋般出现的环保组织和形形色色的邪教，以及在半年内大量涌现的所谓“复古田园派”电影，那些电影的评分每一个都不超过2.8。
“邪乎到家必有鬼。物理学不可能不存在，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一切宏观事物都是建立在微观粒子之上的。一旦物理学消失，可想而知我会看到怎样的怪异场景：羽毛球的能量不守恒，在空中突然加速，击穿了运动员的脑袋；我躺在床上，床却突然因为未知的量子效应消散了；当工人离高架线还有上千米的距离时，一道电弧无视空气电阻把他击倒在地；地球不再是圆的，星空团在一起，太阳也变得奇形怪状，各种各样的物理现实都变得莫名其妙，可观测宇宙里的所有的事物都不复存在。其实这些描述都是不准确的。物理学不存在了，物理语言也会变得毫无意义。邪乎到家了。”林西皱着眉头，思考这些令人头疼的破事，“根本无法描述物理学消失之后的宇宙，就像你无法使用‘新语’来说出‘打倒老大哥’一样。”
“可是这并没有发生。”林西可以肯定，物理是确确实实完完整整地存在的。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某种人类尚未探明的量子力学机制在作怪，要么就是有人捣鬼。结合那些时事热点，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不论是什么在威胁着我，我都不会合它（他？）们的意，活下去就是对它（他？）们最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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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军方在巴拿马运河的盖拉德水道对某油轮实施了行动。我们可以看到，油轮被建造太空电梯缆索的材料“飞刃”切割成了四十余片。至于原因，我们可以在其内部计算机存储的数据里找到答案……”
记者在电脑的直播画面里侃侃而谈，而林西正低头看着手机。
“致全体科学工作者的一封信？”林西摸了摸马尾辫，继续往下看。
“我们的科学已经被锁死。”
“两个小小的智子，使全体科学工作者都陷入了困境。”
“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各司其职，不要被困境吓倒。”
“行星防御理事会敬启。”
林西仰躺在电脑椅上，虽然说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是真正直面现实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