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纪元二百年(2)

随着能级的提高，光度的提升也是必然的。有人做过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强子对撞机里每秒发生数以亿计的碰撞，就像是在下大暴雨；而有效的碰撞却只有那么几次，就像在暴雨里寻找一个粉红色的雨滴。而功率更高的对撞机只是把大暴雨变成了超大暴雨。但是林西发现光度的变化量太不正常了，变化量超出了理论范围。还是那场超大暴雨，你本来只打算找到几百个粉红雨滴，但是忽然间，整片乌云都变红了！
更严重的还在后面等着林西。
有效撞击率的问题，林西尚可自圆其说，毕竟遇事不决量子力学，糊弄公众再好用不过。同行估计也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不会泄露这些惊人的事实。可另外一个问题怎么解决！？就在刚刚，不安的林西独自一人悄悄来到控制中心，命令A.I.查阅了所有有效撞击数据，发现每一个都近乎完全不同。这就好比你开着飞机撞到了5只鸟，第一只鸟被你撞飞了，第二只莫名其妙的漂浮在了飞机前方，第三只在飞机蒙皮上反重力地弹来弹去，第四只以67倍音速撞向地面并且炸出一个巨大的坑，第五只击碎了驾驶舱玻璃，糊在了你的脸上并且引发了核爆炸，这听起来很古怪，而事实上发生的事情一样荒谬。
瘫坐在椅子上的林西现在只想尽快的找到一个解释，一个可以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的解释。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多宇宙论在高能级的出现异常表达？抑或是真空涨落在这个能级已经不能忽视？难道是隐变量死灰复燃……
该死的，别去想了！
“是杨冬吗？”
“……是我”电话另一头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
“超弦模型验证出了些问题。……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完成模型的验证了，我很抱歉，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还记得那部英文原版的福尔摩斯吗？”
“记得啊，我们在线代课上一起看的嘛。”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s，whatever remains，however improbable，must be the truth.”
“你是说……”
“如果物理学从来就不存在呢？”
2
回到自己的住所，林西把门反锁，拉上窗帘，打开笔记本电脑，启动自己编写的软件，试图远程连接到杨冬的电脑。一番操作后，代表杨冬电脑的那一串编号显示在屏幕上，是灰色的——离线状态。林西并不气馁，因为她知道杨母的电脑常年开着。
她知道杨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以物理为生命的人断然不可能说出“物理学不存在”这样惊世骇俗的论调，这相当于一个活人说自己已经死了。
大到天体，小到夸克，没有一个东西不遵循物理定律。如果物理学不存在，那么这个世界甚至是这个宇宙都会顷刻间崩塌。林西一直以来都相信物理这个学科的存在才是人和动物之间的区别，物理是人类生存的基石。
她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轻车熟路地链接到杨母的电脑，断开显示器和键鼠的连接，用自己的设备置换掉它们。现在杨冬母亲的电脑主机已经连接到林西的键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