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的游乐场》(脑洞 幻想 微恐)(10)

那个一直在带给她噩梦的男人。
“你得留下来。”
“为什么？”
“想活着，就得留下来。”
“你…”
“我？我是谁？”男人笑了，面容又变得不清晰，等他不再笑的时候，面貌已经变了，“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傅悦惊恐。
“脸意味着什么？人，真的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吗？”
傅悦脑子里浮现了一张张脸，那些转过来出乎她意料的脸，那些她辨认不清楚的脸。
好陌生。
“我要回去。”
“八年前在游乐场，你死了。八年内，你的意识在靠一款程序维持，最近这个程序出了点问题，所以，”男人停顿了一下，“game over.”
所以，她苦苦支撑的生活，就是一个程序？
命运对下的她的狠手，一直都在她意料之外。她不只是活得比别人差，她是根本就活不成了。
“想继续活命，你只能留在这里。”
傅悦闭上眼睛，捂住了脸。
“这里不好吗？没有痛苦，没有压力。”
不好吗？傅悦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好。她只想回去，没有缘由。
“我要回去。”
“你以为你回得去？”
傅悦脑海中浮现很多场景。野兽一样的通红的脸庞，女人无助的哭泣和淤青的伤，身体被拖着在地面摩擦而产生疼痛，看不到内容的空洞的笑脸，……
她又想起陈希，想起这个心里的事藏不住三秒钟的女孩，想起她咧开嘴放肆大笑，想起她拿着男生的情书和她一起在课桌底下偷偷读。
她没有遇见过，这样没有遮挡的阳光。
或许在某时某分，这阳光曾经往她那层层包裹的心里，渗进去过一点点亮。
“你在骗我。”
“嗯？”男人笑了，盯着她。
“梦里面的人，都没有脸。你没有，紫色衣服的女孩没有，便利店门口的男人没有。你们对我来说都只是一种概念。
可是在我过去的生活里，人都是有脸的。那绝不可能是幻觉。”
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费尽心机留在这里，但是，”傅悦深吸了一口气，“请告诉我怎么回去。”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不过，从来还没有人做到过，”男人凑近她，“我更不相信，你能做得到。”
“向一个人说出你最残忍的真心话，”男人勾起嘴角，一副等着好戏开演的样子，“如果她还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就可以离开。”
傅悦想起了张彦。
“对，你那位朋友，没能走掉，”男人眼睛里有得意，“因为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傅悦心慌了，她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作响。要去找陈希吗？为了自己离开，拿最恶意的言语去伤害她？她那么藏不住事，一定会哭的吧？到时候，自己还有资格去安慰她吗？
“去吗？”
傅悦咬唇，低头：“去。”
五
转眼自己就在摩天轮上，她们面对面坐着。
傅悦看了眼周围，晦暗不明的天色，摩天轮是静止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