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秘密·约定（下）(4)

我再次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抱着她的力度相比之前更大，害怕眼前之人会化作星尘消散。
“可是mea酱真的在东京驻足停留过吗？”aqua露出许些吃痛的表情，但随即又将其隐藏。
这句话如春日的惊雷，我的大脑瞬间变得空白。可怕的念头从我脑中闪过，
“我真的在东京驻足停留过吗？”我默默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路旁的古树今又增添了几圈年轮，雨后的青草又肆意地舒展开自己的躯体…这些细微的事物一直处于瞬息万变中。唯一没有变的，是赶路人匆忙的脚步。我在茫茫人海中挣扎求存十数载，天真地认为自己将人与人间的关系把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对于东京的隐藏美却一窍不通。在人与人间无休止的竟争中，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去为自己的前程和未来奔波，生怕自己被别人超越，被这座城市鄙弃，被突飞猛进的时代抛下。
但，只要放慢脚步，东京也许会对你露出它的另一面。
我突然明白了，凑aqua执意要来东京的理由，虽然这座囚笼被繁华的幌子装点着，但它的内在却是残酷和压抑的——它会吃人！清晨的互道早安，午后的惬意时光，晚间的饭点闲谈……这些零碎的时光都被所谓的“正事”所占据。在没有了这些后，人会变得忙碌，感到疲累、痛苦，对社会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漠，最后彻底丧失对生活的信心——她在这囚笼之中活出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mea酱？”
熟悉的声音将我的意识拉回体内。
“怎么了？”
“我们回家吧。”她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真是奇怪的请求呢…嗯，我们回家！”
回到曾经生长生活过的地方，回到那个，独属于我们的世界！
一边的三人突然默契地回过头来，注视着彼此，相视一笑。
“原来她们早就知晓实情了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这算是我交友不慎的后果吧。”
回到家中的我立刻扑到了柔软的床上，不停地品味着与她相拥而泣的感觉。小巧温暖的手轻抚过我的发丝，让我回想起了家乡的温暖。初遇东京这只巨兽时，我看清了它表面的繁华，却未曾想过繁华消散后的假象。游子们带着她们的志向闯荡四方，但始终不会忘记家的方向。
即使生如草芥，也请永不要忘记阳光；即使徒步千里，也请永不要迷失家的方向。
“东京夜景，真的如同大人们说的那样。”我突然回想起她的话语。有股念头驱使着我从温暖的被子里面钻出来，打着寒颠走到窗边。这扇窗在室内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看到外界的地方，我试着隔窗遥望，鸟瞰百叶窗外的世界。
我看到了许多神色匆忙的行人，风风火火赶着路，不肯放慢脚步仔细看一眼周遭的景色。
我看到三五成群的孩童在远处的公园里追逐、打闹。他们燃放起烟火，不同颜色的花火映入我的眼眶。
我还看到一对老年夫妇，他们相互搀扶着，甘做对方的拐杖，在人潮人海中安然前行。这里距街角不远，路程不长也不短，刚好够他们谈情说爱。
我突然意识到了恐怖的事实——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我却几乎没有像今晚这样观察过东京的夜景。每天晚上，不是带着工作一天的疲惫回家，倒头就睡。就是到那家酒吧去喝上一杯浓咖啡，熬夜工作。对于隐藏在身边的美毫无察觉，我到底怀念起年少时在关西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