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秘密·约定（上）

笼中的金丝鸟不安地跳动着，不时发出几声细微的哀啼，总像在害怕着什么。是人类手中冒着硝烟的猎枪，是孩童手中拉满的弹弓，亦或是自然界变幻莫测的风雨？
东京，令人向往，而又令人恐惧；有人向往它的繁荣，也有人恐惧它的黑暗。但对于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我来说，这座城市似乎一成不变。
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车水马龙的集市以及出门左转，途径三个十字路口的酒吧。这座城市在新旧元素的不断冲击下，一点点爬上时代的风口浪尖，这大概是十几年来唯一有所变化的东西。
我喜欢在清晨时，登上天台远眺这片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森林。仅是因为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无休无止的噪音。
若在此时做个深呼吸，便会感到神清气爽，一天中的计划与活动全都烙印在脑中，再趁着日光未落将其实现。哪怕只能实现计划中的一部分，也会使自己倍感欣喜。
在天台上眺望东京的日出，也别有一番风味，暗红色的太阳自高楼顶层不断爬升，缓缓摘下脸上用于粉饰的面纱，现出它的真面目。轻薄的云层遮住刺眼的阳光，只留下一圈日晕。银白色的光辉散射四方，人心深处的虚伪，城市背后的压抑，世界另一面的黑暗…都叫这束光辉给洗涤了。
每到日出时，我的脑海中常会浮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忆起她常穿在身上的蓝白色调女仆服，想起她染成水蓝色的指甲和挑染，想起她脸上所浮现的，再熟悉不过的傻笑…想到她可能和我一样，还在这座城市中顽强地生活着，我被生活穿透得千疮百孔的心总会燃起一股无名火。
“凑あくあ…”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脚下偌大的东京，如向这座城市挑衅一般，异色的魔瞳中反射着阳光，散发出不屈的光芒。“你到底…在哪里呢？”
不同于栖身森林，默默守护人类的亚绮罗森；也不同于女扮男装，从事间谍活动的大空昴。现在的我不过是偌大东京城中的渺小人类而已，在茫茫人海中挣扎求存，形同汪洋中的一叶孤舟。
长久的体、脑力劳动，让我练就了一身摸爬滚打的本事，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这让我想起了从事虚拟主播时的日子，那是一段珍贵的回忆。
“发什么呆呢？快统计一下出口货物的数目。”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主管轻拍了下我的背，低声催促着。
“啊…是！”我的回忆被强制打断，意识逐渐回到脑中，双手熟练地敲击着键盘。
有时我必须承认，论脑力我比不上高层那些所谓的精英，但还是凭借着学历和智商勉强当上了会计。
公司内部的情形被我吐槽过无数次：每个人都绷着脸，像极了扑克牌上的印花人物。主管却经常将空姐般标准的笑容挂在脸上，就像那家伙一样。
“我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参加假面舞会的？”我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被主管训话，请好好工作哦めあ。”身旁的白上フブキ好心提醒着我，但她的视线却完全没有从电脑上移开过。
说来也奇怪，自从在这里遇到她，原本陌生的办公室也瞬间变得温暖起来。我也经常向她打听あくあ的消息，虽然结果总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