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心跳（上）(10)

“在想什么？”他偏过头问我。
“你又在想什么？”我反问他。
谁也没有回答。屋内静悄悄的，所以窗外雨丝落下的声音才会那么清晰。
“那个，一切都顺利吗？”
“嗯。”我有点难过，我不太想触及这个问题。
“再坚持一下，花子，下一次就结束了。结束之后，我就争取让你出院。这一次也很简单，只要遵循我给你的指示，一直向我走过来就好，就这样。”
“嗯。”
“我有事先走了，再见，花子。”政宗叔大概看出我的不快，并没有在意我没有理会他的告别这件事，出去了。
我调出一片死寂的消息界面，看了一眼后，又转过去看着星空。窗外的声音大了一些，我轻一瞥，看到了一个打着伞在雨中缓行的人，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在这样的雨中缓缓地走……
折原弦羽……我念起这个名字，想起这少年的脸。
事情是几天前开始的，在一次政宗叔陪我的时候，他求我帮他一个忙。“我会让花子做一个梦，梦的内容很真实，但也是假的，梦里会有一个叫折原弦羽的少年，你能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吗？”看见我的表情，他立刻改口：“或者让他做你的普通朋友也行，仅仅是注意到你也可以。”
“折原弦羽 ...他是什么人呢？”
“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啊 ...无论在哪里都很可怜 ...政宗叔叹了一口气”，“所以，拜托了，花子，帮帮我吧，也是帮帮他。”
我同意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同时，我也很好奇：这是我的潜意识，这样的情况下，我会做梦吗？
事实证明，政宗叔是对的，这个梦境的确很真实，那个叫折原弦羽的少年也的确很可怜。那是个满怀恶意的世界，而他就站在黑色箭头的正下方，我禁不住上前一步，把他推开。
“找个机会，跟他说你要离开他了，用什么借口也好，用什么说法也好，总之表达出你们要分开了的意思就好了。”这是政宗叔上一次的指示，我静静地点头，没去注意政宗叔安慰我的话。
我不知道折原是怎么面对那个雨天的，但我难过得哭了出来，我逃了，不想让他看到。
该怎么面对那个梦中的世界呢？我不知道，只有在那里，我才真切地活着，我可以触摸到一切，桌子也好，椅子也好，阳光也好，雨也好 ...我还可以触摸到折原，真的很温暖，躺在真实世界中的病床上的我也是这么温暖吗？
可是折原呢，他能感受到这份温暖吗？那些冷眼与嘲笑，连我都微微颤抖，于是，我又厌恶那个世界，厌恶它对一个无辜者的无情的冰寒。
可我有厌恶它的权力吗？我又做了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要收回一切，用所谓的善意去伤害他，我是不是应该先厌恶伪善的自己呢……
“你确定这样是帮折原君么？”我曾这样问过政宗叔很多次。
“是的，花子，我确定。”他曾很多次这样回答。
我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与折原好好告别吧，也许折原根本不存在，只是政宗叔为了治疗我创造出来的……我望了一眼零，也许……灰色的他也是一个创造物而已……我的，还是政宗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