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心跳（上）(11)

我又望向窗外，这才想起这场雨也是我创造的，我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厌恶。也许我也很可怜吧……把自己锁在一个名为虚假的牢笼中，寂寞地等着别人的拯救。
我不困，但我想好好睡一觉，我蜷缩在窗边，闭上了眼。
（丙寅）
我站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机械装置对准门边的验证器，绿灯闪起，我获得了进入的权限。对我而言，电子锁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用专业知识来做这事有点惭愧就是了。
我缓缓走进，这是一间极大的屋子，到处是复杂的机械和管线，屋内设有许多的实验台，放眼望去足有几十张。屋子正中有一根巨大的金属支柱，但它还有别的用处，我走近并触摸它时，能感受到它的震颤。
我走过实验台，神色凝重，几乎每一台上都躺着一个人，监测设备的频数显示他们正在沉睡，在他们旁边吊着的，毫无疑问，是营养液。跟我猜测的，分毫不差。我的心沉到谷底 ...那时我就看到了屋内的一角，但我多希望是我老眼昏花……
这些人，不，他们已经失去了人的身份，沦为人格转化的“电池”——他们的生物电源源不断地供给出去，冰冷的金属在压榨他们的生命。
“金田先生……我不是说过这是我的私人场所么？您在这儿干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转过身，犬山在我身后，他温和的笑让我胆寒。
“喂……犬山，这些都是你做的？”
“明知故问。”犬山一耸肩，“你上次不是告诉我动力可能是人格转化的关键了吗，虽然我发现的比你早一些，所以这一次我在动力方面进行了精细化操作，技术方面您就放心好了，没有任何问题，我的专业知识让我很有自信。”
我向前一步，盯着他的双眼：“犬山，你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你在杀人！”
“那又如何呢？”犬山依旧声音平静：“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所谓人格转化，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愤怒在我内心里燃烧着，电子生物工程，人格转化，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一回事么？“真抱歉…….我认为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丢下这句话，我不再理会犬山，直直向门走去。
“也许你是对的，金田先生，大概我是一个罪犯，一个凶手，你也完美地充当着某个正义的角色，对我进行审判，但是金田先生，人们会怎样想呢？新闻只会报道你我的名字、职位，以及这些人遭遇的一切……但是那些无知的人会怎么想人格转化？会怎么想电子生物工程？以及……他们会怎么想你，金田先生？”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冷汗浸湿了发丝。
“他们能联想出负责人的合作伙伴在他的项目中做非法非人性的小小尝试吗？负责人…… 金田先生，注意这个词，它会把你放在事件中的什么位置上呢？”
我吞了一下口水，犬山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颤抖了一下。
“现在万事俱备，金田先生，能做的我们全都做了，我们没有理由不成功……想想吧……全世界第一例的成功，这是多么大的成就!为了它，我们付出了一切……我们的一切，难道你希望穷尽一生努力之后的结果就是一个幻影而已吗？这样的自我否定理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