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心跳（上）(12)

犬山伏在我耳边低语，“不会有事的，他们全是地震中的遇难者……大部分即便救治，也是终身残疾……不如让他们用这种残缺的生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每一次的科学革命都存在牺牲者……”
“马上就要进行人格转化了，金田先生，祝您好运，新时代的开启者。”犬山扔下这样一句话，缓缓离去。
我环视整间房间，片刻之后，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乙寅】
今天的天气很好，很适合远足或者野餐，而不是目送一个朋友离开。
我沉默地站在人群后面，班上的其它同学都在操场上围着花子告别，她就要走了，到某个我触及不到的地方。
站在阳光下的她那么的光鲜艳丽，虽然她染着白发，戴着粉色的美瞳，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但是她的笑是那样的温柔，对了，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阳光在裙子上跳动，耀眼的金漫入素白中，跃起无数光泽。
金田老师站在她旁边，露出少有的温柔的表情，大概老师也舍不得她吧。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赢得赞誉与珍惜呢。
她并没有看向我，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很好呢，我并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她的离开，也许我永远也做不好准备，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好了。
我沉默着离开人群。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只感觉身体里有活物在缠斗，难解难分，为它们提供战场的我被它们汲取着能量，明亮的阳光有些恍惚起来。
“折原同学？你再这里干什么呢？”我楞了一下，转过身来，是花子。我略低了下头：“没什么……”
“折原同学，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其实，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和我一起走的。你只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就好了，一点也不麻烦，你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怎么样，折原君？”
“真的吗？”
“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我沉默了，花子的话，就像阳光一样诱人，花子的微笑，让我不禁想上前一步，永远留住一切，这大概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吧……
“谢谢，但不用了，花子，祝你一路顺风。”我微笑着，平静地回复她。我平静地微笑着，心里如同死掉了一般。
花子注定是生活在阳光中的人啊……我不能待在她旁边，我不能任凭自己把她拉入灰色的深渊，我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所谓，无论是枯萎掉还是腐烂掉，只要一个人承受住就好了，我不能打扰她…… 为了她给予我的一切。
花子无声地站在我面前许久，之后“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就这样走吧……望着她的背影，我在心里念着，就这样一直向前面走吧，别迟疑也别回头……我快要抑制不住自私的念头，叫你的名字了。
终于，我转过身，准备离去，却发现胖子和几个人正站在我身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不理会他们，从他们一侧走过，却被胖子有力地一把揪回来。他的胖脸几乎贴在我的眼前，他故意拉着调子说话：“看够了吗？知不知道你色眯眯地看着的是谁？小子？花子可是我看上的人，也配你这种人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