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Outsider• 叁(2)

周围的同学见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即使听不见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他们的互动仍是让一众单身狗狠狠酸了一把。
坐在他们边上的女生不由得感慨：“须少对班长真好啊。”
女生的同桌回答：“那还用你说，每天嗑糖都甜齁了。”
“好想要像须少那样的男朋友啊。”女生再次发出感慨。
“你也就想想。”
女生的讨论当然逃不出华须的耳朵。
他不禁回想起昨晚飒飒说的话。
“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区别对待？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准备趴下继续他的补眠。
卷儿当然是不一样的。他是荒原上无边黑暗里唯一的白色。
是他用尽手段保护着的纯白。
世上莫名其妙走霉运的人多的是，都在一边为命运生气，一边化愤怒为力量地活着。
绒绒在脑中对他的未来生活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
找到他租得起的房子
找工作找兼职赚钱还债
照顾住院的母亲
解决两个人的一日三餐
……
无力感升起，沉重得好似要把他单薄的脊背压垮。
当前最迫切的就是钱。
可他一个高中还没毕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该怎么赚钱呢？
绒绒走上街闲逛，想找到一个工作的机会。可所有的店铺听到他的年龄和学历时都婉拒了他的请求。
作为一个从小被夸奖到大的学霸，他何曾遇到过这般情形？
烈日当头。
抬眼间，绒绒看见尘埃暗生的工地。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向那边走去。
他现在身无分文，要是还赚不到钱，今天怕是就要喝西北风了。
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在生命与温饱面前，他所谓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还缺人吗？”
烈日下，工人们一个个穿着背心，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听到绒绒的话，几人都是一愣。
一个稍年长的工人操着一口并不那么标准的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问道：“小伢儿，不读书上工地里来干嘛？”
绒绒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辍学了，想找份兼职……”
几个工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好在几人都算心善，心里大致明白眼前的人怕是遇上了困难，迫不得已来这里赚钱。
但是几人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顶用，并不敢对着绒绒乱说话。他们把绒绒拉到一处阴凉的角落，指着另一边活动板房边坐着的人，说：“你看那边，那个是我们的监工，你找他问问。”
绒绒感激地冲几个工人致谢，向活动板房那边走去。
他一开始走时，还会小心翼翼地避开时不时扑面而来的脏土和尘埃，后来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干脆直直地向前走去。
他走到监工面前。
他依然放不开面子，小声问：“你们缺人吗？我想来找份工作。”
幸而监工也不计较他声音小，只是摘下墨镜，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就你这个小身板？”他觉得很是好笑，“这样，我也不为难你，B区还缺几个搬砖的，你就去那边吧。”他起身递给他一块牌子，“去吧，找那边的人签个合同。工作按时计钱，但要完不成当天的工作会扣钱，别老想着偷懒。”
绒绒点点头，假装看不见嘲笑的眼神，抓紧了手中的牌子，按着监工的指示去往了B区，准备开始他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太阳真的很大啊，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