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群像】杀赦（一发完）(7)

陶阳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他便回答:“你有我就够了，以后我就是你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在离别时，在陶阳小心询问郭麒麟“我们算是朋友吗”时，他眼里掉下一滴泪，紧紧拥住面前紧张得发抖的人，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阿陶，我会回来找你。”
然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郭麒麟不是不害怕，他何尝不是时时观察着陶阳的脸色，怕自己惹他不高兴，怕陶阳发现，自己是那样喜欢他。
在他所受的教育里，男孩儿不能够喜欢另一个男孩儿。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当郭麒麟看到陶阳清爽的笑容时，恍惚地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又确认了一遍，干净的眼，秀气的脸颜，一切是那样熟悉。
陶阳显然已经甩开了从前笼罩在身边的阴霾，浑身的气质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变得自信而从容。他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同郭麒麟寒喧:“我刚来B城就碰见你了，算缘分吗？一起吃个饭？”
郭麒麟愣了良久，才傻乎乎地点头:“我现在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8.
王九龙最终被逮捕，人证物证俱全。很显然，那是孟鹤堂的手笔，也许少不了阎鹤祥的推波助澜。
昏黄的审讯灯下，王九龙脸部的轮廓不那么明显，随着灯下的阴影忽明忽暗。他拥有了从警多年沉淀下的淡然，在被观察期间一言不发，安静地坐着等待来人审问。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没有一声叹息。他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夜那一片没有丝毫涟漪的湖面。
张云雷推门而入，找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面色并不好看:“你决定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谋杀时，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的同事来审讯你。”
张云雷的表情愈发冰冷，到最后已经变成质问:“你对得起你的职业吗？”
王九龙没有反应，只是木然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窗。他的眼神不活泛，不锐利，不张扬，像是容下这间不大的审讯室中一切物品，却又空洞得不存一物。
张云雷很快进入了状态。逐渐将从动机，作案过程到王九龙后续可能做出的一切行为全部展露在他面前，逼迫他回忆，重新审查自己。
然而王九龙仍然没有任何具有明显情绪的反应。
张云雷饶有趣味地凝视片刻，视线停留在他的眼睛上。他一字一顿地接下去:“没有反应？是你嗜杀成性，还是你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
他扶着王九龙身后的椅背，“你当然没有反应，因为你没有直接参与过这场杀人案。你要做的，也许只是帮助那些人留意警察举动。”
从警方轻易地摸到王九龙这条线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一个三年都隐藏得没有丝毫踪迹的幕后黑手，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出现，而且证据如此确凿。
王九龙必然与这场案子有关，但他十有八九只是替罪羔羊。
“你猜，我顺着你，还查到了谁？”
张云雷勾唇，垂眼观察王九龙眼神的变化。
他已经开始不安。
强装镇定。
“把罪名安到你身上的人，是孟鹤堂。据我所知，你们有所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