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群像】杀赦（一发完）(5)

“案发现场有一串佛珠，和我那串一样。”他说得有些着急。
张九龄垂眼盯着红酒杯，面色沉静，“你去了现场？”
“不是，有人仿造。”王九龙取下佛珠放在手心里摩挲，“张云雷只怕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张九龄笑着拿过王九龙手里那串佛珠，指尖在那颗断珠上匆匆划过。
“单凭佛珠，不够，”他拍拍王九龙的肩，那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抚慰方式，“慌什么，有我在，你出不了事儿。”
他们认识那天，张九龄在和人打群架，腕上戴的佛珠断开了一颗，露出半截线。他扯下来，顺手一抛，手链砸在王九龙臂弯，“喏，难得有人劝架，送你了。”
后来张九龄送过王九龙很多东西，几乎都比那串佛珠昂贵得多。王九龙后来也都变着法地送回给他，只有这串佛珠没有回礼。
他私想着把它当成一个承诺。
王九龙欠张九龄一串佛珠。所以将来不管张九龄要他干什么，他都会去做，无论生死。
王九龙其实并不太在意现场那串佛珠给自己造成的影响，他来找张九龄，是想商量关于张九龄的自保。他想，实在不行就捏造一个事实，把罪名全扣他身上也未尝不可。
可张九龄让他别管那些，他就真的没有再说下去。
“你那位上司要是真的怀疑到你身上，那就别回警局了。”张九龄送走王九龙之前如是道。
王九龙在黑夜里摆摆手，高大的人影顷刻便消失不见。
张九龄脸上少有的笑意散去，转变为一片阴霾。
知道王九龙手上的佛珠有残缺的人没几个，他算一个，张云雷算一个，还有......周九良算一个。
应该不是周九良。他从中获利，断然不会自绝财路，除非事件败露，他急于撇清关系。
这种收尾的事情，周九良不常做，他擅长设局谈判诱人上钩，而擅长默不作声地全身而退的老狐狸是他的好拍档，孟鹤堂。
张九龄一拳狠狠砸在桌上，红酒杯晃悠一会儿倒下，杯里的红酒溅在他的手背。
该死的。
捞得了好处又想跑，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即便有，张九龄也不打算让它们降临在那两个混账身上。
最坏不过鱼死网破而已。
“哟，在外边就听到你这的大动静。气什么呢？”来人瘦高的个子，戴着薄片金丝框眼镜，一身笔挺的西装着身，道貌岸然，像竹节虫成精。
是秦霄贤，张九龄请的律师。
张云雷发现那串佛珠的同一天，张九龄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打电话给秦霄贤。
他并未太在意那串伪造的佛珠，张云雷即便看见它，也会想到伪造这招。他叫秦霄贤，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可刚才王九龙一来，张九龄的计划被打乱，混乱而烦闷。
世界上谁被出卖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但是王九龙不行。
夹住烟卷的手指勾起，嘴唇微张，一小束烟雾擦着唇角散出，在嘴边的空气中变成几圈白烟，像是海面上翻滚的浪涛。
张九龄的眼里弥漫杀气，抬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叠备份资料扔到秦霄贤怀里，语调重重:“连环杀人案的全部信息，编一个事实，推到周九良和孟鹤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