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雪姑娘Q.E.D.作战（二）(6)

阿韦尔基一想到这里，就知趣地打住了。
他用毛巾沾了点伏特加，有些不检点地撩起衣服，用毛巾把身上淤青的地方擦拭一遍。
然后随手把毛巾搭在椅子上——
但这个动作没能成功，欣柯什卡收走了毛巾，放回了卫生间里去。
很快，餐桌上午饭重新铺开。阿韦尔基拿起餐具准备开动，他瞟了一眼楼下杂货铺的情况。
蜷缩在地上的摄影师早就连滚带爬地躲进了照相馆，正坐在凳子上捂着脑袋给自己缠绷带。
鞑靼人店主正慢慢悠悠爬起来，他注意到阿韦尔基正在看自己这边。当下又是斗狠瞪眼又是啐唾沫，阿韦尔基见状，甚至没放下手里的餐具，就这样坐在餐桌前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着摇头晃脑。
“……你给我等着！”
鞑靼人店主大声撂下广播剧里落跑杂兵常用的台词，拖着肥胖的身躯，沿着街道很快跑出了杂居楼的范围。
阿韦尔基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此时，欣柯什卡已经开始给自己盛第二碗炖菜，托盘里的填馅蘑菇也少了三个。
在非社交场合，吃饭时保持安静是良好的家教之一。
餐厅里，只有餐具发出的碰撞声在断断续续地响起，安静和食欲交织在一起，让人体会到一种带有满足感的闲适。
阿韦尔基舒服地陷到椅子里，现在他总算能端起杯子，好好品味阔别半日的生命之水。
算得上奢侈的午餐接近尾声，伏特加还剩下小半瓶，阿韦尔基封好瓶盖留到之后再享用。
窗外传来了运输车强扭矩柴油引擎的躁鸣声。
循声望去，之前的鞑靼人店主，此时正狼狈的沿着街道朝这边跑过来，就好像正在被人追赶。
军用越野车和运输车很快从鞑靼人店主身边经过，在杂居楼下停稳，越野车车门打开，一名令人熟悉的纳粹少校军官走出车门。
阿韦尔基立马坐起身子，看向鞑靼人店主那边。
他正把手放在膝盖上撑住肥胖的身子，大口喘息。一看到阿韦尔基看向自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来者并非鞑靼人店主搬来的救兵。
◇
当少校登上杂居楼，出现在大门后的时候，阿韦尔基只来得及起身将欣柯什卡挡在自己身后。
一队德国士兵挤在楼道里，眼睛旁边布满鱼尾纹的年轻少校推门而进。
 “教授，很遗憾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太充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答复。”
“你的征召令还在吗？”
少校迫近一步问道。
阿韦尔基摸了摸口袋，那封信还完好地躺在里面。他拿出信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合作者。”
少校让士兵收起阿韦尔基的信封。
阿韦尔基问道：“下周一我还需要去政府大楼报道吗？”
“没有那个必要，日程已经变动了，现在临时指挥部——这些事情都和你没关系，总之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合作者。”——现在就出发……
 “我想确认一下人员和装备。”
“一队小伙子和一个指挥官”少校示意了一下楼道中的德国兵和自己，然后又看向阿韦尔基，“还有一位实干经验丰富的考古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