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项链(3)

这一切发生的理所应当，母亲没有跟陈依一说过一句。不过陈依一也有她自己的秘密。她没有告诉母亲，即使一年又一年过去，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父亲躺在雪地上他的周围的血被他的血浸成深红色。就好像她亲眼看到的一样真实。
车到了郊外。
陈依一把车熄火，下车，抱起后座上的小酒坛。
陈依一找到了父亲的容身之处。她先把酒坛放在脚边，然后用手把枯叶丢掉，拂去上面薄薄的一层灰。坐在父亲对面。
“我带酒来了。我自己酿的，她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帮我。”陈依一解开封坛的红绳，打开了新酿的黄酒，琥珀色的液体被到在了当初那个小酒壶里，小酒壶发出呼呼的声音。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甘甜。陈依一把小酒壶浸在热水中，父女两人相对无言。
秋天的阳光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没有春天的微醺，夏天的咄咄逼人和冬天的吝啬。足够温暖，可以抵御飒飒的风。刚刚好，不贪心。酒也温的刚刚好，足够温暖一个胃。陈依一倒了两杯酒。一杯倒在了地上，一杯倒进嘴里。甜甜的，陈依一眯起了眼。
“我酿的还不错吧。”她又倒了两杯。一杯倒在地上，一杯倒进嘴里。这次坐在了墓碑旁，这样离父亲近一些。她靠在上面，和父亲一口一口的喝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酒。
她一杯，他一杯。他们安静的喝着，一杯比一杯更甘甜，也要花上更长的时间。最后一滴。温酒的水也凉透了。陈依一起身，把酒坛和杯子放进背包里，又俯下身子吻了父亲的墓碑。“我明天结婚，你会去吗？一定要去啊。”抬眼，陈依一看见了母亲。母亲抱着花。
“妈。”
“你喝酒了，开车不安全。”母亲过来把花放在父亲的墓碑前。她拉起女儿的手。
回去的路上。陈依一坐在后座上。
“我其实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今天才打开那个盒子的。那颗珍珠可真美。圆润，光滑，比钻石还耀眼。我要拿它做我的婚戒。”陈依一闭上眼睛，这次她看见父亲在她的婚礼上和母亲站在一起。真实的就像他一直都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