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0春节战疫(6)

“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呢？你是拿啥玩的啊？”
“你十年在家用BS5游戏机玩过啊，我还不至于那么跟不上时代，看一眼就知道你玩的是《最冬幻想14》，而且还记住了你的ID。我发现你在所有游戏里的ID都叫‘腌辣白菜要用苹果梨’是吗，其实当时第一次遇到你是纯属偶然的说……”
说着，父亲打开了那台十多年前的BS5游戏机，戴上了最原始的BSVR头戴设备。我甚至不知道《最冬幻想14》还在支持BS5游戏机，估计画质一定是最低配的吧。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惭愧感，我一直认为父亲从未关注过我，认为他不懂我，认为他只想控制我的人生轨迹。所以我才远远离开。但他想要的可能只是远远地看着我，默默地陪着我。像个“慈父”。
“爸爸，你这设备太陈旧了，戴着不累吗，换上我的智能眼镜吧。不对，应该你先用这个智能面屏，然后我先用回智能眼镜。哎呀，不对，这个智能面屏你就自己用吧，别给我了。”
“哎，你不知道，我戴这个BSVR正好可以牵引我的颈椎。而且今天咱俩要打最新的除夕活动副本，万一换设备我不适应操作可就糗大了，今天我可不能掉链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人‘同室操戈’呢。”
父亲已经进入游戏了，我还有点小期待。新换的智能面屏第一次玩游戏是和老爸“同室操戈”，这种感觉不亚于拿到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
“哎，辣白菜，你知道吗，‘同室操戈’这个成语的本意是同胞兄弟之间刀剑相向，同义词是手足相残。变成如今这个‘在一个房间里联机玩游戏’的意思也就是最近20年的事。基本上也就是在第三代智能眼镜普及以后逐渐实现的功能。”
我小时候很崇拜父亲的渊博，他总是能从身边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话题，对我科普一番。但后来我开始觉得他太唠叨了，说的都是过时的信息，可以说是倚老卖老。我敢确定他一定是在游戏中打字太慢，所以从来没有对我“科普”过什么东西。不然我一定能认出他来。现在，我在游戏中与朴KANA面对面，听着父亲的“科普”，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哦，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真正进入游戏以后，父亲基本上是没时间聊天的，他一直在念念有词地叨咕自己的技能顺序，通报战局。刚换上智能面屏的我的确不太适应，出现的好多次失误都被父亲抹平了。这种感觉熟悉而又异样，眼前的朴KANA变成了一个久违的陌生人。或许真的是，人类永远难以逃脱基因遗传的宿命吧。
3.拜年
昨晚我们玩到很晚，和其他玩家们一起听完新年钟声才退出游戏。今天早晨我是被“咚、咚、咚”的声音敲醒的，到中厅一看，父亲正在用木槌和石槽在地上做打糕。他看了我一眼，暂时放下木槌。
“喏，这就是咱今天的早饭了，来一起打啊？”
“啊，好啊。”
每年春节母亲都会做打糕，这个环节几乎就像除夕夜包饺子一样有仪式感。不过此前要么是母亲和父亲打，要么是母亲和我打，总之母亲一直都是必须上场的打糕主持人。父亲和我一起做打糕，老实讲我对口感和味道不抱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