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灵的历史-4.愁云军团(2)

在寒风中找了很长的时间，讷灵感到非常疲劳。在空荡的大街上，他撑着膝盖喘息起来。此时夜晚的星星一颗一颗渐渐被一团黑色的云覆盖，四周的空气也在寒冷中变得越来越重。讷灵歇得差不多了，站直身子。这时，他发现了远处不大寻常的一幕。前面的那片，有一团暗红色的烟雾从黑暗中慢慢生了出来，慢慢地膨胀着，慢慢地往天上移动，在天上变得与黑云一般黑，与黑云汇合成一体，好像天地间立着灰黑色的柱子。
讷灵还没明白这个场景意味什么，就看见数只兽从对面跑过来。他们满头大汗，惊慌失措，咬紧牙关。
“请问······”讷灵刚抬起爪子，打算和他们招呼一下。然而他们头也不回地跑着，险些撞到讷灵。讷灵立刻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如果是平常，讷灵会立刻和那些人一块逃走。但讷灵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讷想是不是在面前那场暗红色的混乱之中。
这么犹豫着，有越来越多的兽人从面前的街道狂奔过来，他们大喊着，嚷嚷出各种垂死的人的嘴里才会出现的呼救。讷灵瞬间被人群裹挟着无法脱身。各个年龄，各种种族的兽在耳边哭喊着，地面上会踩到各种各样被丢弃的破布，木棍和包裹。
“讷想？讷想？你在什么地方？”
讷灵拼劲全力叫喊着，可在这片人声鼎沸的混乱中，讷灵的声音就和蚊子的声音没什么两样。谁也听不到他，谁也考虑不上他。他与他妹妹的分别和眼前这片愈发膨胀的暗红色相比是无关紧要的。
讷灵竭力地在兽流中保持平衡，尝试踮起脚看看远处。在一番徒劳之后，讷灵发现周围跑动的兽人开始变得少了些，同时在一片雾蒙蒙之中，四周的房子烧起了暗红色的火，火中跑出了一队高大的有着装束奇特的兽人。这些兽穿着一身紫黑色的袍子，暗红的内衬，最显眼的是头上拱形的头盔连着一个头高的圆锥。
“讷灵。红衣衫，紫黑袍，和亘伟城建筑风格同样的尖角头盔。那是宏之国的愁云军团。”
“讷想？你在什么地方？”听见讷想的声音，讷灵急忙四处看看，却只能看见燃烧着火焰的建筑。这时讷灵才想到，这声音是来自自己的回忆。几月前自己问讷想所看的书时，讷想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愁云军团，讷灵，如果宏之国真的入侵我们了。那看见愁云军团一定要逃走。不论老人与孩子，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除非他们的敌人投降并交出自己的领地。”
讷灵正想着讷想，忽然一道闪光，还有一声刺耳的声音。之后，在火焰光芒的包围中，他看见了一个已经变成两段的兽人尸体。闪光不断地闪起来，周围的呼救声被冰冷的铁器的响动所盖过。奔跑着的灯之国居民开始一个个地倒下。
“······那看见愁云军团，一定要逃走······”
讷灵的脑中回荡这样的声音，他的眼睛开始湿漉漉的，眼前的火与黑暗开始扭曲着，讷灵的眼前好像滚动着熔岩。
“······一定要逃走······”
讷灵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跑出了很远，现在正在巷子里屏住呼吸，腿部疲劳得动不了了。此时乱糟糟的风一会儿带来刺骨的冰冷，一会带来沸腾的灼热。夹杂着呼救和燃烧声的空气沉重得简直吸不进嘴，感觉自己的心肺仿佛不久就会变成岩石。同时讷灵才发现，自己的睡衣裤子已经潮湿，并发出不大好闻的味道，刚才自己心里被恐惧排挤的空空荡荡的，他那些一切都会好的乐观的念想，还有对讷想的担忧，在那一刻都失去了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