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卷（飒）】万象之落/《神树》歌衍(3)

“这怎么可能忘呢？人肯定知道自己每一年多少岁啊……”
“‘年’本身就是‘人’才有的的概念啊。但我记得我成为祭司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大。你是我见过的王族最年轻的继任者。”
“是么？那我……是真的很年轻吧。”绒绒一顿，“我知道我是最小的。对于你们而言，我还太不够成熟了。”
“我接过使命的时候是同样的迷茫。”卷儿笑了笑，“还有很多路要走呢。”
正说着话，又有人敲门，开门原来是飒。飒发现房间里两个人同时在这里时，起先流露出微微的惊讶，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房间里的氛围意外的放松，绒绒问起东方相关的事，飒就讲起一些准备，绒绒听飒讲话时托着脸，眼神中有仰视的光。
卷儿继续捧起书卷，一边听着，偶尔补充一句；窗外的风吹得高大树木上新发的绿叶在窗外簌簌地响。他记得那天他们两位在房间里待了很久，而卷儿后来想想，觉得很难得。
绒绒终于先走以后，飒才对他开口：“他很喜欢你，你也能帮助到他，我能放心……让我去东方吧。”
卷儿看着他，思索道：“飒，你不一定……如果我在的话，也能够帮你在这里立稳的。”
飒只是摇了摇头。
“很多年前我一个人偷偷来见你的时候，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活着是多余的，是永远不被承认的，所以我想去死，而听见陛下说你能够预知未来，就来找你，想证明我是不是多余的……但你说，你看到我未来在马上拿着长剑的样子。于是……有了现在的我。”飒摸了一下剑柄，微微一笑，“这些年我虽然独来独往，觉得依然格格不入，但我想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属于我的，只是我不能放心绒绒。既然有你，而你一定是会保护这个国的，而我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卷儿不知道说什么是对的。他当初选择用预言来鼓励飒，就已经投入了本不该有的个人色彩，更何况挽留他。或许是不能释然于那时的飒，还有现在的绒绒，以及最初的自己吧。
“希望你保重。”
“你还能看见我的未来吗？”飒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问他。
“……我不知道。大概有时候我的眼睛也会模糊。”卷儿闭上眼，“神树会知道吧。”
“你现在可真不像个祭司。”
“真的吗？那我该拽着你别去了。”卷儿轻笑。他们一同走下长长的阶梯，去喝了几杯酒。不久以后，飒和一支队伍消失在一个夜晚里。
2．
卷儿自从那以后，有时会在王宫里想，如果自己不是他们的旁观者会怎么样。特别是绒绒谈起飒的时候，还有东方终于开始传来的战报送到眼前时。如果他某天看见了飒最终在战场上倒下呢？或许不论他看不看见，他也不是命运的改变者，从来不是。
飒走以后，卷儿除了尽可能地把国王需要拥有的知识教给那孩子，他剩下的时间都待在城堡高处的祈祷室或者王宫的议事厅。议事厅里有一张巨大的大陆地图，正在经他的手增删添改；祈祷室里有重要的信件和资料。他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或者已经被同化成远古的灵族？他不需要睡眠，也不会感觉到饿，虽然他也会睡着或者用餐。这具身体可以把一天的所有时刻用来为这个国家服务，他是永不停歇的机械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