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卷（飒）】万象之落/《神树》歌衍(5)

卷儿愣住。绒绒只是仿佛自语一样说着。
“但不是的。我发现不会再有人像我哥哥一样了，我对你是一无所知的。”
“其实……”卷儿想了一会，“除了知识以外，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告诉你什么。关于我的事可能很多，但最终都是无足轻重的。”
“为什么无足轻重？”绒绒很不解。
或许不同的时间跨度和阅历下，对于一切事件的度量都有着巨大的差别。卷儿没说，而是问他，“关于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绒绒想了想：“你不会疲惫吗？”
卷儿回想了一下，“很少。似乎不。”
“不会困吗？”
“不会。”
“……不会冷吗？”
“我能感觉到冷，我只是不怕冷，所以有时候反而忽略了。但似乎这些时间总感觉天气渐渐变冷了。”
“是变冷了。”绒绒看着他，又看看炉火，犹豫了一下，“那温暖一点会让你舒服一些吗？”
卷儿有点讶异。又想了想，才深思熟虑地对着绒绒说，“好像会的。”
“那太好了。”
“……”卷儿不明白是点燃壁炉的卧室格外温暖的原因还是怎样，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同寻常。绒绒盘着腿蜷到床的一边，靠着墙边想边说：“其实我很想再去看看神树。我继位还没有去神树祭祀，而你又在这里了。”
“如果你想去，可以去的。”
“你已经一年没回去了，你担心神树吗？神殿会不会因为无人打理积尘啊？”
其实他曾经远远有比一年更长的时间离开过那里。卷儿只是耐心地回答：“神树是独立于世界的，它有它自己的时间流动。即便再过一年，我回去时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样吗……”
一问一答中，时间缓慢流淌着。绒绒慢慢泛起睡意，居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模糊间那双手替他掖好被子，又在床前静静站了片刻后离去；这不是唯一一次。
他梦见了回忆中的另一次。
3．
那天下午，一切还很平常。虽然他已加冕，虽然他每天多了一项与所有曾归属父亲的大臣们见面的活动，但绒绒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即便他听到飒提起“战争”、“入侵”之类的字眼，向飒询问起时，飒也总告诉他不要担心。
卷儿也来了，那个神秘的祭司。虽然来路很神秘，但自己对他有种亲切感，甚至有种依赖的感觉，总惦记着去找他。不过他很忙的样子，他和飒，还有绒绒并不熟悉的人们，似乎忙碌于别的事情。绒绒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知道让他们做事，不添乱就好。
他在湖边钓鱼，飒忽然靠过来。绒绒估计飒八成是想来偷偷吓自己的，顺势闭上眼睛装睡。他听见飒叫了他两声，又戳戳他的脸，听到放轻的笑声，又听到接着一声更轻的叹气，然后飒走了。
他只是奇怪。晚上在餐席上也没有看见飒。直到夜里，他快睡着的时候，有个人来到他床前，或许给他掖了被子，之后看着他。那个睡着的少年没醒，绒绒不知道自己怎么看见了那个人的黑色披风，还有黑色的十字剑柄，以及铠甲反射的暗光，甚至是那人眼中那条流淌着的黑色的河。那人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