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Hiraeth(12)
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莱斯特小姐。
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斯莱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破碎故事之心》
绒绒的父亲是个警察。
父亲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母亲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小的时候爸爸出门,妈妈拉着他的手一直送到家门外,爸爸蹲下来摸他的头,说爸爸要出门了,现在轮到你来保护妈妈了。
他郑重点头,紧紧地牵住妈妈的手。妈妈也回握住他的手,低下头冲他笑,爸爸也笑。那些离别时无言的微笑,是他幼时记忆里最深的温柔。
绒绒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爱尔兰。
古时的爱尔兰就盛产游吟诗人,他们穿着裙子,拿着用了不知道多久,边角都磨损了的木提琴,在乡间的小道上边走边打着节拍,唱起康索或是晨歌。
如今的都柏林是音乐重镇,绒绒早早地买好了票,去剧院看一场《大河之舞》。离开剧院的时候天幕被群星拽着沉沉坠下,他跑到街头一家热闹的酒吧,当地人举着大杯的啤酒开怀畅饮,现场乐队正表演独属于爱尔兰的传统音乐,节奏欢快,人们放下酒杯,随着拍子敲打着实木的桌面,清脆的“叩叩”声里,有人大声的唱起Danny Boy。
Oh Danny boy,the pipes, the pipes are calling
哦,丹尼男孩,笛声响彻
From glen toglen, and down the mountain side
在深谷里徘徊,消逝在山间
The summer'sgone, and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仲夏溘然而逝,万花已然零落
T'is you, T'isyou must go and I must bide.
你定要离开,我将会等待
后来他去了当地的一家小教堂,听一场唱诗。他听不懂人们唱词的意思,只记得他们虔诚的眼睛,双手叠在胸口,从额心开始画下十字。
绒绒站在人群的角落,其他参观的人们挪着脚步想往教堂的中心挤,有的人踮起脚尖,有的人把孩子扛上自己的脖子。
神父说,祈祷吧。他也跟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揭开回忆里布幔。
他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人会说的话,会做的动作,会露出的表情。那个人一见着他就会笑起来,眼神温柔又坦荡。
他出现在于所有他记得住的过去里,鲜活明朗得像是夏天亮得人眼疼的大太阳。绒绒想过那太阳突然消失的一天,虽然平时总觉得太阳太大了好热晃得眼睛疼,但是等到有一天他突然熄灭,黑暗就理所应当地席卷而来。
拒绝立风的那天夜里他在床边坐了一整夜,想了一整夜。最后跟卷儿打了一个电话。
他们约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卷儿到的时候绒绒还没有来,他点了两杯热可可,缩着手在唇边哈气等待身体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