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春梦了无痕
月华轻降,含苞待放的季节,
临近苏醒的料峭春寒似的徘徊,
思量如何用灯火装点和诠释,
看窗沿上,黄昏时,群鸟滑落,稚童迷蒙。
将白木轻铺长满年轮的低矮书屋,
让所有的墨迹从内到外踌躇。
我看到他迷失在记忆里,
像一只在自己的倒影中漂流的船。
张鸿把刀从面前男人的胸口拔出,他掏出母亲生日时送给他的手帕擦拭着猩红的刀柄,冷静地插回刀鞘。汩汩流出的血液蔓延到了他的身旁,倒映着他凝固的眼神和头颅,瞳孔中倒映着血泊中凝固的自己。
他猛地起身,绕了三周,终于咬了咬牙,向倒在地上的男子伸出了金属双手,拉着他向着墙上的漩涡中走去。终于,他后背抵在了漩涡前,轻轻用手碰了碰漩涡的紫色壁垒,计算机分析出的数据是一行行的乱码.......
21:00的报时声从墙上的钟表里传出,隐隐约约地,一阵紊乱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我在跳水,我在跳水......他后背猛地向后一靠,决然投身于身后的无尽未知空间,左手不忘拉着生机尽丧的躯壳一同投身于此。
警卫队赶到传送门前,只剩下了一地的鲜血。金发领队走到漩涡前,看着不断做着圆周运动的紫色帷幕,紧绷的神色骤然放松,露出了久违的笑。
2000年,春节前夕。
春节临近,北京的商场都在进行年前大甩卖。张爷爷正伴随着人潮涌入商城。其中占据最醒目地方的商铺,挂着全场甩卖一律五折的条幅。婴儿的哭喊,母亲的呼喊,男人的嘶吼,喇叭的呐喊,充斥着破败不堪的二手商品市场。
爷爷尽力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不被裹挟着摔倒。他望了望四周,整了整一身洁净的中山装,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突然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砸在了杂物堆里。身后滚落了一个开了盖的垃圾桶,一堆瓶瓶罐罐七零八落的摊了一地。“这大过年的整什么幺蛾子?”,张爷爷抱怨着,快步流星走上前去。
走到这个年轻人身旁,张爷爷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觉得自己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退化的厉害。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面前的这个浑身肮脏,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以奇怪的方式回乡的,可不是他那多年未回家的儿子?
张鸿内心涌动着无尽的疑惑,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他揉了揉眼,突然像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带着惊异的目光扫视四周,沙哑地喊了一声——“爸。”
张爷爷的疑虑和羞恼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这声“爸”里同样饱含着疑惑与不解。他伸出有力而宽厚的手,一边将男子拉起,一边大声说:“你这臭小子,春节回来看我们怎么这么狼狈,丢不丢人啊?”
久违的温暖,手部神经将这股热能迅速转化为电信号传到张鸿的大脑里,脑中的海马体似乎在微微颤抖。好陌生......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体验过感官信号了吧......这难道是时光倒流,给了我重新再来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