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的遗产I 编剧/花犯(9)

第六场
同前；塞巴斯卧室
|塞巴斯躺在床上；菲利尔上。
菲利尔：我的好殿下，不对，我的好陛下，也不对。唉，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了，天神赐给您赫赫战功的同时也赐给您复杂的身份。可是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菲利尔心中的大英雄，能结交到您这位好朋友，我真该感谢自家祖坟埋对了位置。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陛下和战士们都喝醉了，正在和姑娘们跳舞。可是您醒着吗？（走近）噢不！那鲜红的正流淌的液体是什么？那颗颗象征生命的红宝石为何从主人身体里掉落？上帝啊，是谁杀死了我们的好殿下？谁能杀死一个屠龙勇士！可是看，他的右手握着斩掉龙王首级的剑，刺穿国王胸膛的剑，他用这柄剑划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我悲痛的心情，或许我应该大哭一场。我早该想到的，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如果不是自己毁自己，别人是谁也毁不了他的，这句话是谁说过的？可是先不要沉湎在这悲剧的气氛里，我得把塞巴斯王子去世的消息通知给宴会的众人。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人们在不得已听闻不愿听到的消息时，是会连着报信的人一并痛恨的。（下）
|哈维、安德鲁、菲利尔、玛莎上。
哈维：他在哪？他在哪？（走近）噢我的孩子，世界刚在你面前展现它可爱的样子，你怎么就跌入哈迪斯的怀抱了？他带走你，就像带来了瘟疫，要吞噬这片国度上的所有生灵，连同所有快乐，所有希望，一并葬入冥府，就像曾无比灿烂的亚特兰蒂斯沉入海底一样。万神之父宙斯啊，求您从您的兄长手中夺回这可怜的孩子，叫他睁开眼吧。（亲吻塞巴斯的额头）
安德鲁：悲剧的酿成总是这样猝不及防，像晴空朗日里下起了太阳雨，叫行人寻不到伞遮挡。
玛莎：不祥的预感应验了！我的爱人啊，你为何要弃我而去？难道爱情的欢愉和一个小生命的降生都无法挽留你跨向虚无的脚步吗？难道我把你的爱意倒进我的心里后，你的心就僵硬成石头了吗？三女神啊，你们为何要把我的命运纺成一堆乱糟糟的线团，这边刚理顺，那边又被猫爪绕成疙瘩，拆不开，看不透。苦命的玛莎，最后一次亲吻你的爱人的嘴唇吧。（亲吻塞巴斯的嘴唇）
菲利尔：原本幸福快乐的四个人，却变成肝肠寸断的两个人和没长齐手脚的一个人。可是瞧！有东西从好殿下的枕头下掉出来了。（走近）是一封遗书！
哈维：我读不下去，你来念吧。
菲利尔：好的陛下。（念）首先请允许我在字里行间向你们笑一下，我爱的人们，尽管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可怕的一幕已经映入了你们的眼帘。可是不要难过，这样的结局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即使我现在有实力站立在大地上，我依然选择离开。我是不被这个世界需要的人，我的出生很莫名其妙，像是被硬塞进这个世界，而不是出于爱。我的母后在一次意外中怀上我，并且为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她难产去世了。我生来没受到爱神的祝福，尽管如此，我仍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亲爱的父王和亲爱的朋友菲利尔——噢上帝，等我擦擦眼泪。（擦泪，念）谢谢你们的陪伴，使我生命中快乐的场景里总有你们的身影。我还要感谢我美丽的妻子玛莎，爱神终于在我长眠前握住我的手，并把它交到你的手中。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离开你和孩子的身边，所有的一切还要从成人礼的前几个月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