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第三幕 八章下(2)

长安的思绪陷入混乱，暂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些什么，只能微张开嘴，下颚不住地颤抖。“谁让我也在这次事件的处决名单里面。”薛翳说着扔下了手里的剑鞘，手臂上的鲜血也洒在地上。随后，他转而揪起了长安的衣领，面目狰狞、语气恐怖地向他警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以为你有这样的念头就可以救出洛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样莽撞、我行我素，只会连你的命一起白搭！”
“可是！不试一试怎么……”
“不要这么看轻自己的生命！”薛翳几乎是在怒吼，“生命没有高低贵贱，这不是和医的理念吗？如果你姐姐知道你为了她而丧命，她会多伤心？就算她真的全身而退，但她能保全性命是用弟弟的性命换回来的，她会高兴吗？”
长安不再说话，身体也不再颤抖。他似乎抽噎了一下，把眼角的泪水憋了回去。
“如果你真的爱姐姐，就不要做任何会让她伤心的事。”薛翳叹了口气，放开他的衣领，长安顺势跪倒在地。
随后，薛翳对长安和自己的伤口进行了包扎。长安的脖子上擦出了几道伤痕，不由得让薛翳倒吸一口凉气：“你知不知道，如果这里的伤口再深一点，不管是我还是你姐姐，谁都救不了你了。”
“那么严重吗？”长安还是有些无精打采，貌似的确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是医生，我比你清楚人体的弱点。”
“难怪你和他们打架时都是一招就能解决呢。”
那是当然——谁让我传承的，是骑士的血（布拉德）呢。薛翳这么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啐了一口，“运气好罢了。”
等他们处理好伤口，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旁的诸葛。
“诸葛！你是什么时候……”
“多谢你没有让这个孩子做多余的事啊。”诸葛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是在道歉，“那些晕倒的人，作为处决你的罪证，足够了吗？”
“如果我说是这个孩子干的你一定不会信吧。”薛翳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答，一边抓紧长安的手腕不许他轻举妄动，“我承认我恶意伤人，但要借此处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说的对。虽说在这之前，你的短刀是在一具尸体上发现的，光凭这点足够处决你了——在和风，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我想处决和医，随便找个借口都没问题。”诸葛咳了几下，声音也有些嘶哑，“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如果被处决的人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也会很愧疚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歹犯点错。尸体也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你因为编造的罪行被处决。”
“什么荒唐至极的理由。”薛翳睁大双眼，脸上竟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那些尸体也完成了使命，是时候厚葬他们了。”
“为达成你的目的而不惜杀掉部下，就为给我一个虚构的罪名吗？开什么玩笑！”
“不，他们在抵达这里之前就牺牲了。”诸葛突然这么说道，薛翳也渐渐收敛了笑容。“当时我一心想尽早抵达这里，就从行进的队尾向前赶路，几个近卫自愿担任我路上的保镖。但就在结束栈道的路程时，我们遭遇了山贼。当时我们前后都没能挨着队伍的边，他们为了保护我，非死即伤——我和活下来的护卫带走了尸体，本来打算在这里厚葬他们，却得知了和医的存在。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