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高：拓际（三）

费典型小妈文学
用过午餐之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打扰对方，黄子弘凡坐在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最后咬着嘴唇把家里最大的一串钥匙放在了高杨房间的门口。以前父亲在家的时候和他也很少交流，只是每一次黄将军都会变变扭扭的在休息日敲开儿子房间的门找一些稀奇古怪的话题聊。黄子弘凡知道今天没有人会继续这个活动了，却还是盯着房门小手握住一本薄薄的夏洛的网等着问那个预先准备好的问题。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楼下高杨打着电话和代玮吐槽着自己拿不出手的厨艺，最后一道炒土豆丝端上桌子他就说要挂了上去叫孩子来吃饭，敲敲门却不见有人答应。
高杨小心翼翼推开了门，黄子弘凡的房间和其他屋子没什么大区别，海蓝色的窗帘敞开着，窗户没关凉风就对着床吹，昨天换下来的西装叠在床脚的凳子上，床上蜷缩了一个小小的身子，像小猫儿一样。
高杨小声走过去蹲下，把黄子弘凡踢乱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好，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看见握着拳头的小手和压在手下的书，摇摇头又蹲下来握着要放回被窝去，这一下高杨惊觉小孩子体温很高。
“黄子弘凡？你难不难受？是不是发烧了？”高杨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覆上孩子的额头。
小孩子呓语含混着，大约也知道高杨手冷放在额头上舒服还拉着他不放，“黄子弘凡，给你拿毛巾擦擦脸好不好，擦擦脸舒服很多的。”高杨抿抿嘴没法子，只好先哄着让小朋友松开他再做打算。
黄子弘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每次发烧都会做的梦，纯净洁白像牛奶一样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黑色的棱角和锯齿，起先是少少的一点，然后长大了，扩散开变成一条长长的裂缝，深黑色的吞噬着他喜欢的奶白色还跟着他不停的扩大，像垃圾一样的黑刺堵住了他往前跑的路，然后他只好跌落在深渊里，他喊爸爸，可是没有人回答，失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直到他看见悬崖边一个白色的身影冲过来向他伸手，黄子弘凡闭上眼大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黄子弘凡恍惚的左右看了看，发现房间里没有人，窗户和窗帘都严严实实关好了，额头上好像放着湿乎乎的毛巾，侧过头才看见手上绑着吊针的棉花。高杨是听见他的声响才进来的，把黄子弘凡的手放回被子里又熟练地拿下毛巾去洗洗拧干再放回额头才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黄子弘凡乖顺的点头，盯着高杨看了一会才小声说饿了。
“煮了稀粥，我装一点上来。”高杨笑着松了口气，退烧这个事情有食欲就已经好了大半了，挂水的时候黄子弘凡是个不安分的主，医生戳那只手就动那只手，左手上了两针全肿起来，换了右手高杨就全程坐在床边用手扣着他，才硬是把一瓶水吊完。不过这些黄子弘凡都不知道，刚退烧的孩子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愣。
床上没有桌子，高杨用枕头让人靠着一口一口喂，黄子弘凡也不挑剔跟着一口一口吃，吃完了又躺下来看高杨，“你饿不饿？”
“不饿，我趁你睡觉自己吃了。”高杨把勺子摁住，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