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回乡寻根(2)

从文凤家里出来，出租车载着鲁思源等人直奔鲁思潮家。鲁思源曾经住过的房子已经近在眼前，高大的门楼红漆闪亮，铁环、门钉更显气势。新翻盖的四合院，外墙面贴着彩色瓷砖，屋里屋外一尘不染。鲁思潮和牛慧慧站在院子里迎接鲁思源，小涛和他媳妇碧莲帮着文凤拿东西。鲁思源和鲁思潮坐在爹妈坐过的太师椅上，久久无言。牛慧慧笑容灿烂：“哥，听说你们来家，我和思潮老早就做准备。新买了一个炉子，置办了新被褥，盼着你们回家。”鲁思潮搓着手：“秀凤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呀！”鲁思源说：“闺女姑爷孝顺，我有福啊！”
文凤和秀凤漫步在村里的小路上，文凤说：“我们明天约彩凤玉凤一起到荐家看妈妈。”秀凤很高兴：“我正要说这件事儿呢！听说妈妈后来找了一个修自行车的单身男人，又生了一儿一女。”“妈也是找到了幸福啊！那个叔叔很善良很大度。对待我们姐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彩凤和玉凤怎么转过弯来了？”“彩凤玉凤小时候听信了奶奶的话，才对妈妈有误解。长大了自然知道谁远谁近。玉凤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妈妈没少帮她。结婚后，总带着孩子去妈妈家小住。彩凤初中毕业没有工作，在家里跟着爹妈做馒头。停电的时候打扫做馒头机器，来电的时候，她的右手被绞残。荐家叔叔拿出500元钱让妈妈连夜去医院看望她。”秀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爹写信告诉我这件事了，我给他寄了500元。”文凤叹了口气：“彩凤出院时，右手已经截肢。爹竟然跟彩凤说，你跟着荐家妈过吧，要不跟着你姐也行。
”秀凤听得目瞪口呆。
荐家村不大，董兰芝家的门楼却很大。院子里房间很多，屋里设施齐全。董兰芝站在大门口，齐耳短发已经灰白一片，偏胖的脸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眼角挂着泪，嘴角漾着笑。秀凤扑到妈妈怀里，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妈妈！”董兰芝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秀凤，你们姐妹年节都来这里聚会，只差你！”秀凤搂着妈妈撒娇：“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秀凤拉着墨墨的手：“儿子，叫姥姥！”墨墨细声细气地叫着：“姥姥！”董兰芝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小人儿：”像你妈妈小时候。“然后把墨墨紧紧地搂在怀里。
文凤给秀凤介绍：“这是洪斌，这是小青！”秀凤仔细打量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弟弟高高瘦瘦，很精神；妹妹白净苗条，很媚气。董兰芝说：“洪斌种地，有时也做小生意；小青是老师，教数学！”小青挽着秀凤：“总听妈妈和大姐提起东北的二姐，现在一见，长得真像一家人！”
叔叔已经张罗了一桌酒菜，文凤秀凤挨着董兰芝，彩凤玉凤挨着小青，姜海波、文韬、洪斌、墨墨团坐在叔叔周围。叔叔对秀凤和文韬说：“我跟你妈说过，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到这里就是到了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这里有的是粮食，屋子也够住。”文凤提议：“我们共同举杯，祝愿老人家幸福安康！”
在鲁元祥和张学英坟前，鲁思源和鲁思潮并肩而立。鲁思源看着已经被推平的坟地，眼睛潮湿：“爹妈要强了一辈子，死后却无处凭吊。也好，耕地这么珍贵，和大地融合在一起，应该是最好的归宿。”鲁思潮心有所动：“人家都说，鲁元祥家里的两个儿子孝顺得百里闻名。可是我们两个人却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鲁思源说：“儿女孝顺，顺者为孝。但在是非面前，也要有自己的原则。父母的命令无条件服从，是愚孝。人这辈子有些能舍，有些坚决不能舍。这样才能无愧于他人，无愧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