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i/士族】第十一章 离别

过了数日，眼见得蔡邕居住之地宾客日少，蔡邕下定决心，遂把易尘和聂辽找来。
“近日吾老友泰山羊氏羊续来书，言王智秘密上书诬告我在流放期间怨恨朝廷，诽谤陛下，张让赵忠有意杀我，请我暂避吴会，教习其宗族子弟儒学。另附聘书一封，言其子羊衜新近丧妻，欲求吾小女贞姬为妻。如今王智蠢蠢欲动，我准备答应他的请求。”
聂辽答道：“如此甚好，既然先生已然决定远遁吴会，而泰山羊氏势力强悍，吴中士族自成一体，帝国鞭长莫及，则无后顾之忧。而前些天来过的并州刺史丁建阳大人求我为其撰写文书，在下亦与吕奉先较量，奉先大人亦觉我武力出众，便多与我往来，则学生这便告别先生，以先生之言，为帝国驱除北胡。”
蔡邕一捻胡须，说道：“此虽好，然你违逆宦党，将我保下，应丁建阳以原名出仕，恐怕宦党会针对你。此间张姓平民众多，私以为改姓为张，为张辽，则宦党不知此间真意，丁建阳亦不会明言，可好？”
“先生之话如雷灌耳，学生疏忽，敬受教。古语有云：师者如父，在下以后便唤作张辽。”张辽猛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年少丧父，长大为宦党效力，遇见蔡邕迷途知返，而今报效国家。此后的张辽，会更加耀眼，直到在逍遥津书写军事史奇迹。然被迫改变名姓，在以家族荣辱为要务的东汉人看来，显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蔡邕将张辽扶起，长叹一声，沉默良久。
易尘此时也不得不向蔡邕告别，这波澜壮阔的历史，不可能跟着蔡邕一条路走到黑，易尘还想去看更多的图卷，去领略那个号称中国古代最强盛的王朝的余晖。古人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刻的易尘，在蔡邕的教导和与张辽的比试中，武和智都达到了70点的基础线，再往后，普通的磨练已然无法继续使点数上升，只可以游历四方寻求更进一步的突破。况且洛阳那个之前意气风发，现如今幽居深宫的微胖青年，在断了数条臂膀的情况下，不知此刻又在思考着怎样的破局之法。
“先生，我决定去游历天下。”
“哦？说来看看。”
“大汉之乱局，在上不在下，然而下层情况，帝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唯有亲身游历，方可知晓其中内因。如今大汉，强敌环伺，连年大灾，虽有所谓图谶之说，然一路走来，民不至于面黄肌瘦，虽有些许愁容，但仍四肢强健，面有笑颜。而今之际，陛下无法一次尽诛宦官，若尽诛则陛下无人可信，无人可用，然宦官亦不能不诛，否则结党营私，百姓受苦。”
“是这道理，陛下虽常在洛阳走动，但虚假的兴盛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看不见的悲哀，兴也皇权，苦也皇权，这世上，信奉的都是等价交换，在什么位置，就背负什么样的责任。荀子有言，世上多为利己者，我等奋不顾身者寥寥。你去看看也好，吾之性命，并无可忧虑。虽历经千番磨难，但只要陛下不点头，宦官奈不得我，何况吴会边远，宦官的狗，也得有命来传。”
“依先生之见，在下当先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