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留行（七）

第七章 孰为黄雀
看着台下一个个或紧张或震惊或惶恐的眼神，赵书涵内心涌起前所未有的愉悦感。他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突然看到退到一旁目光茫然的李弃釜，然后笑了笑：“差点忘了说了，还有你的大盟主，贺晚成。”一双双目光齐刷刷望向那个端坐首席的高大男子，贺晚成阴沉着脸，端起一壶酒毫不在意地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赵书涵，露出笑脸：“殿下有些不厚道了吧，这么揭穿了我的同谋身份，我怎么做好真正的江湖之主呢？”
“无妨，”赵书涵冷笑一声，“以后江湖就是我的，我把他给你便是。这江湖自由太久了，该管管了。”
震惊与难以置信在无数人脸上蔓延开来，尤其是李弃釜，他望着义父一般的贺晚成，双手痛苦地握紧拳头，然而从始至终贺晚成都不曾看他一眼。“这场妙绝会，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局对吗，你们算计了整个江湖？”一向嬉皮笑脸的蔡欢皱起胖脸，满脸凝重，朝着舒远檀和舒鸿业缓缓发问，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没错啊，这是我一手布下的局。妙绝山庄拥有天下最多的功法秘籍，但却没有相应的强大力量，他们讨厌他人的觊觎，只能在夹缝中生存，谋求一个平衡。于是，我向他们伸出手，归顺朝廷，而我会给妙绝山庄整个国力为支持。起初他们不合作呢，尤其是那个舒山峙和舒鸿禾，后来我用了一些手段，‘说服’了舒远檀老爷子，把不合作的人关了起来，再加上一些明事理的人的帮助，妙绝山庄很快就同意办这个妙绝会。”赵书涵微笑着看了看舒鸿为和舒山轩，两人忙恭敬地鞠了一躬。
“至于贺盟主，他一直致力于将松散的江湖盟变得紧密，他做了不少，江湖盟也越来越像一个帮派了，但还不够啊。于是贺盟主找上了我，他替我收服你们，实现我的计划，而我会在事成后将江湖给他，让他实现自己的野心。”贺晚成听到这，眼中隐约透出一丝不快，但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你给我们下了什么药！”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饱含愤懑。赵书涵笑着看向那个方向：“药吗？那你可说错了，这可不是药，而是......”“是曼荼罗幻阵。”
“哦？”赵书涵转过身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武当老掌教，“老道士懂得不少嘛。”张和生淡然一笑：“以曼荼罗花粉，配上特有的阵法，再由功力够高的十二人，也就是这些便衣侍卫联合发动。之前的比试是为了让阵法内的区域充斥着足够多的混乱气机，从而使花粉的功效完全释放，进入人体后，会在三天内堵塞经脉，从而起到妨碍内力运转，甚至控制肢体的效果。”老道尊看向嘴角越来越翘的赵书涵，继续说道，“这种幻术还可以用来控制人的心智，但控制人数不能过多，估计之前舒老庄主就是这样被你‘说服’的吧。这种幻术，来自无名吧？”
赵书涵翘起的嘴角终于凝固，而台下掀起阵阵惊呼与叫骂。无名，这个名字终于时隔多年再度被提起，那是一个起源于昆州的秘教，是一个庞大且秘密的恐怖组织，它专门吸收各门各派走投无路的弃徒和作恶多端的武林败类，利用人们心理的黑暗面壮大己方势力。曾经有一段岁月无名在江湖上势力达到顶峰，那是一段黑暗的时期，无数人死去，人不为人。后来正派在当时的武当道尊与一位大侠封阖带领下歼灭了无名高层，这才将江湖从黑暗中解救。人们这才想起，无名的教徒最擅长的便是幻术和媚术，那种被无名统治的压抑感突如其来地袭击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