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凉透纸背
该作品于1940年9月1日见载于香港《星岛日报》,1940年12月12日,萧红于香港完成《呼兰河传》书稿创作,12月27日全稿连载完。
该作品以萧红自己童年生活为线索,把孤独的童话故事串起来,形象地反映出呼兰这座小城当年的社会风貌、人情百态。
从而无情地揭露和鞭挞中国几千年的封建陋习在社会形成的毒瘤,以及这毒瘤溃烂漫浸所造成的瘟疫般的灾难。
《呼兰河传》里的小城生活充满了声响和色彩,但又是刻板单调的。
纵然时有繁花似锦、浓墨重彩之笔,亦掩不住其背后寂寞萧索的冷调。
后花园那么美,家里的院子却是那么荒凉。
火烧云翻着花样地变着形状,河水上跳跃着天空的月亮。
夏天的时候,蒿草长没了头顶,风一吹,呼啦地响,雨一打,蒿草顶就冒起了烟;冬天的时候,雪扫墙角,风吹窗棂,天寒地冻,湖面子裂了一道道的大口子。
呼兰河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穿着棉袄来,脱了单衣去。
年复一年的刻板生活,要说有什么点缀和花样,那无非是老胡家又跳大神了,小团圆媳妇死了,冯歪嘴子讨了媳妇了,尽是嚼碎嘴子的事儿。
《呼兰河传》在形式上看起来不像小说,事实上,它打破了传统小说的束缚,为小说提供了一种新的模式。
这种介于小说和散文之间的样式,在语言上是非常诗化的。
因为是强烈的个体生命的表达,抒情就不可避免地大肆发挥,但萧红很巧妙地通过“我”这个小女孩来抒发自己的情感,童贞般清纯质朴,这就显得很自然。
另外,小说之所以让人感觉到散文的特质,就是对呼兰河城的大笔墨地描写,尤其是小说的开头两节,犹如一幅世俗风情图一样展现在读者的眼前,还有很多次提到“我”的后花园,这些都是萧红寄予了浓郁的乡思情结的表现。
《呼兰河传》还强烈地体现了女性意识和对社会的批判及对下层人民的深切悲悯。
小说一直在以“我”这个小女孩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事物,萧红也是以“我”来构建自己的女性审美标准的。
小说对呼兰河小镇的风情人土有详细地描写,而这可以视为该地方的传统文化的具体体现。
呼兰河城这个小镇在这种传统文化的框架下是麻木不仁的,愚昧保守的。
小说中的小团圆媳妇、王大姐(冯歪嘴子的妻子),她们的言行举止是不符合传统女性的规范,没有呼兰河城庙会里那娘娘的“温柔典雅”,“见人一点也不知道害羞”,“打起水来比个男子大丈夫还有力气”等等,甚至连“长得太高了”也是一种罪孽。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我”这个小女孩的眼里看来是正常的,是很健康的。
而她们两个人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会有那种悲惨的命运呢?症结就是在这里。
事实上,小说开头的两节对呼兰河城的客观描写及其城里面人的生存状态的叙述已经安排了故事人物的命运。
所以,小说在表达女性的意识方面是被盖在控诉传统文化对人性的扼杀下面的来体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