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灯 Part 1 药到病除(5)
在我刚吃完治头痛的椭圆药片后,头疼像退潮一般慢慢散去,但还是有一些波浪拍打着海滩。那个女孩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微笑,不是那种好奇的笑容,是友善的让人信任的笑容。淡棕色的头发在她身后乖乖地束成一股,走起路来左右晃悠。灰色的运动裤,宽松到从外面看上去像是腿胖了一圈。荧光黄的外套,晚上可能会“粘”上几只蛾子吧。阳光下,那荧光黄有些晃眼。
她漫不经心地拍拍台阶上面。台阶上的灰尘扬起,散去。她坐下。
“你为什么不去打排球啊?”
她刚坐下来就向我发问,我用余光看了看她,“你有为什么不去打排球呢。”
“哦……我忘了,哈哈,我忘了直接问问题是不礼貌的,抱歉啊。”她张大嘴就直接笑了出来,没有任何遮掩。
“我是足球部的,排球练习我想不去就可以不去。”她的语气中浮出得意。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小声嘟囔着。
“啊?好吧。我叫……你呢?”很直接
“……”我回答她,声音小到我都听不清。
“很稀奇的名字呀。你妈妈取名字的时候肯定折腾了很久吧。”我倒不觉得我的名字有什么好稀奇的,妈妈很少叫我的“大名“一般都是“女儿女儿乖女儿”地叫。
“哦对了,你也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她揉了揉脑门。
“我才来这里,老师让我观摩一下。”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定格在花坛上。红到发紫,点缀在绿叶之间,雏菊开了。
“哦……”
“更何况,我还得吃药。”我的声音像乌龟一样缩回喉咙。
“什么?吃药?为什么?难道你生病了?”她的反应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没有说话,垂下头,看着手指,指尖难得浮上一点血色。
妈妈。药,药,药。我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些了。我赶紧让自己把胡乱伸的思维“触角”给收了回来。
没有说话……
“不想说啊,也行。”她拍了拍手掌。
雏菊还在开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俩一起到花坛边坐着,她那个时候用白丝带将头发分成两股扎起来。也没有穿肥大的运动裤了。牛仔裤,颜色不好形容。她随手揪下一朵雏菊,红色,开着,圆形,更准确来说是一层层小花瓣围成的圆形。”学校花坛里的花不能摘吧。”
“说是不许,但你摘了也没人会拿着个杆子来抓你啊。”
“行吧。”我叹气。
她用食指夹着拇指,从雏菊上扯下一小片花瓣,“他喜欢我。”一片“他不喜欢我。”又一片“他喜欢我”……
我看着她,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心中免不得生疑。
“你在干什么啊?”我忍不住了。
“雏菊占卜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的嘴微张,头稍向右歪。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我告诉你吧,找朵雏菊来。扯下一片花瓣,说‘他喜欢我。’再扯下一片,说‘他不喜欢我'。就按这个顺序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最后一片花瓣,看那个时候你该说‘他喜欢我’还是‘他不喜欢我’。”她的语气中少见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