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沉积于心底的恨意(4)

说完最后一个字，心电图也“嘀嘀”的成了一条直线。
欧阳天野嫌弃地乜了一眼尸体。
“本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大一会了。又何必刺激他呢？”
“啊呀呀，明明少爷您给老爷的刺激最大，他都恨不得拉您一起下地狱，现在倒来责怪我了。他当年让大小姐受了那么多罪，能让他自然病死，都是我们的仁慈了。难道还能指望我们软话相劝？他不做那么多恶事，自然也不怕我们说，到底还是不是自己作死。”
欧阳秋死去，他的声音却格外愉悦，艳丽的双眸眯成了两弯细细的月牙，樱唇轻挑，甜蜜地笑着。
欧阳天野不置可否，仅是撇撇嘴。
在门外守着的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们急匆匆地再次闯进来，想要再进行无意义的抢救之时，清赋突然收敛了笑容，跪在了病床前，嚎啕大哭起来：“老爷，您怎么走了？还那样年轻，没来得及见小姐最后一眼，没能看到少爷独当一面，怎么就舍得这样撒手人寰呐？”
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冰雕眨了眨眼，长叹一口气，两滴毫无情感的清水，从那冷冰冰的，阴郁的魂灵眼角坠下。
欧阳天野冷笑着“哼”了一声，却也不得不哽咽着道：“父亲啊，您这么一去，只剩下我和潇潇相依为命了。不过您放心，尽管我们都成了孤儿，我也会照顾好潇潇，照顾好欧阳家的家业，绝不让您失望！”
哀声一片，惹人心伤。
每逢生离死别，无论是否与自己有关，皆让人动容。
三个泣不成声的泪人，连旁观者都忍不住擦了擦眼。
没有人在意死者面目为何如此狰狞。
哭泣着的容颜的腮边为何会现出浅浅的酒窝。
只有无处不在的风吹过，将整个过程铭刻，却无人能听懂风悲戚的哀语。
转至无人处，欧阳天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屑地道：“假哭真是够累人的，也真亏得你的眼泪说来就来。”
“我和少爷不一样，是没有自我感情的机器保镖嘛。”
他顶着哭红哭肿桃子般的眼皮，绽放着灿若桃花般的笑，轻轻地按下绿色的拨号键。
“哪位？”外放出的有些粗鲁的声音让欧阳天野微微蹙起了眉头。
“燕未勒先生么？我是欧阳集团的财务部经理，欧阳家的管家清赋。”
“欧阳家？”对方冷笑了一声，显然有些不相信。
这也难怪，自打欧阳潇潇被送到燕家之后，除了例行公事般的生活费，他们就再也没有用任何方式打听过她的消息。
“您听我说，我真的是欧阳家的管家。老爷刚去世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听，立刻勃然大怒：“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告诉我们，以后这个小丫头你们就不管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不再进账了？开什么玩笑，我们可不会白替人养孩子的，你们要是不给钱，我们立刻就把她丢出去，反正也是你们不要了的野孩子，自己也成年了，有生活能力了，哪能总在我们这里当寄生虫呢？”
欧阳天野剑眉一立，就要将电话夺走，被清赋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