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戏》（二十一）

收到宁岸死讯的时候，曲耀正在曲如尔处议事，他派去一直守在宁岸身边的人来报说，他见宁岸从头一天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正午还没有起来，进屋探了探，人已经没了气息。
“毒杀？”
“是病逝。”
“他不是一直有在吃药吗？”曲耀皱眉，不思其解。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只远远观望，从不叨扰他，今天去看了，他的药都是些安眠的。”
三年以来宁岸一直靠着药物入睡，因为安眠之效，梦中无他，病入膏肓不肯用药，他性格懦弱，没有勇气自裁，便以这样的方式轻生而去。
曲耀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他想不通宁岸是何时有了死的念头，是……那次强暴吗？
曲如尔见他许久不动轻轻推了推他，曲耀回神，一把抓起虫笛就要去看人，却被曲如尔按住了手，后者眉头微皱，似有所想的看着他。
“怎么了？”
曲如尔蓝瞳一仄，问道：“萦心身上还有魅蛊？”
曲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如实回答：“未解。”
“魅蛊除了合雌雄，还能串阴阳，你师父的事可以证明人有转世一说，那如果古籍记载没错的话，萦心死后可以直接用原来的身体转世再生。”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醒来？”曲耀试探着问。
曲如尔点头：“只不过智力会从一岁开始，随年岁渐长，最后老去，结束一生。”
“记忆会不会保留？”
“会。”
曲耀沉默，没再追问什么，良久轻声说了句：“还不如死了。”
“毁了躯体，则魅蛊无效。”曲如尔并未表态，只是语气平常的做了补充。
曲耀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那一眼曲如尔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
虽然疾病缠身，可住处却一直被宁岸收拾的干净，尤其是他的一张桌子，摆在窗前，坐在那里能将所有的阳光收纳到身上。
曲耀进屋的时候闻到了阵阵花香，仔细看过去才辨认出是脂粉的香味，宁岸的衣裳都挂了起来，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一看就知道很宝贝，连褶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