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戏》(十八)
挟持曲幼清的毒哥也是个不怕死的,刀刃越割越深,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住手。”
一声音色怪异却语气娇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曲如尔寻声看过去,宁岸孤身一人走过来,领队毒哥向他行了一礼,叫了声“宁公子”。
宁岸点头示意,向着领队道:“大人让你们回去,这边交给我。”
“是。”领队也不问真假,召自己的手下就离开了,作为曲耀多年的近侍,这方面宁岸比曲如尔有威信。
可是曲如尔清楚的知道,曲耀并没收到幼清被挟持的消息,他见曲耀的人悉数离去,不安的看向宁岸,却并没在那张娇媚的脸上看到惊慌。
“我保你们出五毒,先放了孩子。”宁岸盯着小幼清痛苦的脸,一双拳握的紧。刀刃所割处虽不致命,却也流了好多血,小幼清疼的眼神迷离,哭声都弱了许多。
一个浑身是伤的毒哥站出来,愤道:“当我们傻?放了人再找人把我们一劫,我们还有命出去?”
宁岸神情一僵,旋即笑了,上前两步。
“那我想你们不介意换个人质,抓我也是一样的。”
七个人犹豫,互相交换了眼神,他们知道宁岸在曲耀身边的地位,窃窃私语一番后,其中一人拿出一只蛊虫,向着宁岸喊话:“换!你服下这蛊虫跟我们走,离教后我给你解蛊!”
一直旁观的曲如尔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他下意识的说“不要”,引的宁岸转头过来看他,冲他笑笑道:“那是曲耀的儿子。”
曲耀的儿子,所以为他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宁岸从容走过去服下蛊虫,蛊虫入体的一瞬间便觉得内力剧缩,被封的一丝不剩,他蹲下身将曲幼清从别人怀里抱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的手帕,手帕中包着一个瓷瓶,他将瓷瓶里的药粉都撒在了幼清的伤口上,用手帕小心包好。小幼清啜啜泣泣的看着他做完一切,拉着他的手问他:“萦心哥哥,他们也会伤害你吗?流血很疼的。”
“不会,你安心的跟师父回去,告诉爹爹我晚些就回去了。”宁岸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极是温柔。
曲幼清点点头,小跑着扑进曲如尔怀里,宁岸向曲如尔毕恭毕敬扣了个头,示意他离开。曲如尔抱着曲幼清踌躇了一会,见他心意已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赶往长老住处的路上,曲如尔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曲耀,曲耀将曲幼清接入怀,心疼的又亲又揉,蓦的才想起来问曲如尔:“萦心呢?”
“换了幼清,跟人走了,他说没事。”曲如尔答。他向来有分寸,曲耀认可,没再多问。
从上午这件事情发生,一直到明月高悬,曲耀还没见到宁岸回来,宁岸住处离他不远,他确信自己没有错过宁岸回来的身形。
夜深时起了风,还下起了雨。曲耀不安的在屋里踱来踱去,他承认自己担心了。
直至快黎明时,他等到了宁岸。
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儿如此狼狈,浑身被雨水淋透,带着血腥味跪在他面前,双手奉上一把匕首。
宁岸哑着嗓子说:“大人,都杀掉了。”
以往,他会随口夸赞一句“不错”,或者直接让他下去,可今次除了瞳孔猛颤,曲耀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