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第十五章——阶段性完结(4)

“那位大人不会允许他选中的敌人被其他人所击败，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提图斯并没有回话，他尽情地用傲慢嘲弄着墙上的所有人。
“你在等什么？等我继续揭穿你的把戏吗？你想让我们怀疑西线已经战败，让我们在绝望中折磨自己——还有我们的朋友。你落空了！你逃窜到这里不过是因为你是个懦夫，又或者，难道是失败的是你们？怪不得在布伦努斯公爵大人的胜利之师到来前先到这里，因为你一看到战局失利就早早逃来了最远的东部！”
无论洛萨如何挑衅，提图斯只是冷眼旁观着。洛萨感到国王刚刚燃起的一点信心又被这层绝望所扑灭。在这如同黄昏般沉重的黎明，自己的喊叫根本无法穿透这层灰暗的绝望。
但是他不能绝望，只剩他不能绝望了。
“你在等什么？如果你真的胜券在握，为什么不攻击你的猎物，还是说你根本不敢，而是在逞口舌之快——就像你自己鄙弃的那样？你在等——”洛萨突然停住了，在这一瞬间，他看到提图斯的脸色微微一变。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这也足够了——他一直在等！
像是扼住了对手的咽喉，洛萨感到狂喜冲刷自己身体的每一处，是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烈狮境的历史将在自己手中延续！
“你在等援军。”洛萨学着他的样子说道，面无波澜的平静。
“是的，我在等奥勒留陛下赶到，因为就像你说的，我没有资格接受你们的投降。”提图斯仍然冷冷地回答道。但是这一次，换做洛萨不再理会他的回答。
“陛下！”洛萨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请下令出击，我将代替伊奥尔德大人，为您带来提图斯的舌头和军旗！”
提图斯没有犹豫，一声断喝骑着马离开了弓手的射程。那支磐石般沉默的军队讯速地跟在他的身后，消失在了原野的边缘。
“他等的可不是什么奥勒留陛下。”洛萨站起身，大声说道，“他等的恐怕是周围四个哨站的守军。在平原上，如果没有人数优势，他参加过西线战斗的疲惫士卒根本无法与精锐的狮骑士抗衡。他来挑战恰恰说明帝国的无能为力！”
当提图斯开口的一刻，他便已经漏了马脚。奥勒留不可能来，除非他能击败整个王国东部的力量！
“所以他就一直用自己的性命来拖延时间。真的是值得尊敬的敌人。”
洛萨惊喜地看向他的国王，他的身躯重新挺拔起来，像是一棵松树抖落了一身的严霜，“陛下，希望您的意志一直与我们同在。”
“我也希望如此，孩子。”国王把自己的头盔递给了洛萨，“替我拿着它。”
说罢，他用解放出来的手执起洛萨的手，转身面对着所有的战士。
“盛赞他！”
天气完全清朗后，卡尔瑞斯带领五个骁勇的战士去那四个哨站侦查，发现全部的巴克斯守军已经撤出。临走前他们烧毁了全部的辎重，其中一个哨站因为是用原木搭建，只剩下灰烬见证曾经的宏伟。
又过了几天，来自长河镇的援军终于赶到，领导他们的是阿拉马公爵的长子莫里斯子爵。至此，国王军的远征以成功夺占阿美拉堡作结。几乎是在同一天，国王的信鸽姗姗来迟，带来了西线得胜的消息，布伦努斯公爵将继续进逼帝国腹地，直至巴克斯皇帝将赔偿的金币塞满他被砍烂的五套盔甲。喜悦冲淡了过去几天的恐惧和悲伤，在众人的提议下，那场几乎被载入史册欢庆的宴会持续了三天之久。阿尔瑞斯王子在那一天为自己的失态向自己的父亲，也是自己的国王道歉。友善的卡尔瑞斯第一个拥抱了他的哥哥。所有人都为王子和国王的健康举杯，大家开怀痛饮，只有洛萨喝得不很舒服，毕竟经过那天在酒窖里胡闹，这天的饮品已经是伊奥尔德这个饮酒大师挑选过后的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