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璧】岁岁如今(上)(3)

“我……”傅红雪顿了顿，目光落在连城璧汗涔涔的额头上，“我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没料到傅红雪是在在意这个，连城璧也愣了下，最后露出个笑容来。
“傅兄可否扶我一把？”
“好。”
傅红雪虽说不出个理由，却觉得连城璧此刻的笑容同之前不大一样，似乎把眼底都浸透了。
特别好看。
傅红雪虽拖着条腿，扶着连城璧的臂膀却很稳，把连城璧扶到床上后，默默去厨房熬药去了。
他走得匆忙，连城璧却看见了他微红的耳根。
连城璧笑了笑。
先前喂他喝药都没什么反应，现在知道害羞了？
连城璧虽然没开口，傅红雪却注意到了他头上的粗布条，第二日便下山买了根发带回来。
简简单单的一条蓝色发带，没有多余的装饰，傅红雪不会挑这些，索性照着自己头上的买了条差不多的。
连城璧惯用发冠束发，却也没什么不满意，道谢后就用发带裹起小半长发束在了脑后。
傅红雪的高马尾很好看，英气飒爽，连城璧想象了下自己将整头长发扎起的样子，却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
对上傅红雪那双干净又迷茫的眼睛，连城璧心头一动：“我若是梳个和傅兄一样的发髻，傅兄觉得如何？”
“？”傅红雪疑惑地偏了下头，压根没注意过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样。
连城璧哑然失笑。
许久之后，连城璧又吩咐人做了许多条款式差不多的发带，质地自然比傅红雪地摊上买的好了不少，整日同傅红雪一蓝一红地戴着，瞧着极为登对。
傅红雪大约没想到这么多，连城璧给他什么他就用什么，他也就一个人在心里偷偷地乐。
只是最初那两条发带不知被收到了哪里，再也没见到过，估计是被下人不小心收拾了，连城璧还颇有些遗憾。
04
傅红雪不曾没问过连城璧被追杀的原因，似乎真的就只是顺手救了个人一样。
连城璧夜里常常陷入梦魇，整个人像是冷极了一样颤抖着蜷成一团，口中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呓语，傅红雪靠近听过一次，连城璧喊的是“娘”。
他不久前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花白凤对他失望至极，狠狠地抽了他顿鞭子，之后转身就走，不论傅红雪怎么呼喊，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他在梦里满心凄惶，醒来后却觉得，那是个好梦。
至少花白凤还活着。
大概是同病相怜的感情作祟，傅红雪在连城璧的床边坐下，拨开连城璧颊边被冷汗浸湿的黑发，握住了他的手。连城璧像抓住了求生的浮木一样，将傅红雪的手死死攥住，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次数多了，傅红雪倒也养成了习惯，每当夜里听见连城璧的动静，就自觉去握他的手。
他不知道，某次连城璧直接从梦中惊醒了，感觉到汗湿的掌心被不属于自己的热度包裹着，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原来每次从无止境的坠落里拉住自己的，是傅红雪的手。
连城璧重伤未愈，在屋内休息的时候比较多，偶尔走出门外，总会看见傅红雪对着茫茫的雪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