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斯传（同人连载）（2）

二、一九八二年（1）
对于大多数高密乡的老人，现在讲起一九八二年，只能说出一些平淡无奇的故事。但当年高密乡可没有这么平静。这一年风调雨顺，高密乡里无论是麦子还是高粱，大葱还是韭菜都长势喜人，乡里人人都说今年必定是丰收的一年。村头马家十五岁的姑娘缠着爹娘大半年，她家爹爹才承诺“今年过年咱家吃上一个月白馒头”。可是到了夏秋两季收割的时候，乡亲们却发现麦穗中麦粒并不饱满，最后磨出的面粉不多也不少，和往年的数量大致相同。人们难掩内心的失望，盘算着上缴完国家的农业税和集体的公益金之后，自家中过冬的余粮还能剩多少。
看着大伙失望的表情，村长李兵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现在分田到户，每家各吃各的，谁家也不欠着谁家，但作为刚上任的村长，李兵总感觉村里每户人家在看着自己，仿佛今年没有大丰收是他的问题。李兵自己也感到纳闷，今年的天这么好，乡亲们哪家不是盼着年底大丰收在可劲地干，别说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今年大家种田的积极性比当年人民公社刚成立的时候还高。李兵寻思种地讲的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今年的天和人都没啥问题，难道问题出在地里？可是今年大家都使劲施肥，自家的粪肥加上外面买的化肥都用了不少，怎么这地还跟不下蛋的母鸡似的。要是年成不好，大伙想想办法，咬咬牙，困难也就挺过去了，但这盼了大半年的丰收像个炮仗一样，听了个响就没了，李兵心里反而更加憋屈。
正当李村长烦恼的时候，王家夫妻的心思就简单多了。王锋看着怀孕九个半月的媳妇王英子，心里可顾不上去算地里的收成了。早在半年前得知英子怀孕的时候，王锋的心思就在不种地上了。当村里的每家每户全家上阵，像打仗似的播种、施肥、除草、除虫的时候，王锋和英子就随便地播了点种，施了点肥，连草和虫都没除。夏天，家家户户不顾烈日赶到济南排队去买化肥的时候，王锋带着英子蹭着村里的拖拉机悠悠闲闲地去了济南做了检查。过几天拿到检查结果后，王锋的嘴笑得便再也没合拢过，一年后王锋和英子在麦地里出事的时候，他的嘴也没有合上。
检查结果上写着英子怀的是个男孩。对于九代单传的王锋，儿子是王家香火的延续，也是对死去爹娘的交代。尽管王锋的思想并不封建，但是爹娘从小的教育还是让他有些重男轻女。对于英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儿子并不重要，她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孩子生出来。二十来岁的英子嫁给了比自己大十岁但身体还很健壮的王锋，本是新婚燕尔，食髓知味的时候，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而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就是王布斯。
自从知道英子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后，王锋就再没让英子下地干活，他自己也就每天在地里逛上一圈，再随便扒拉几下，就赶紧跑回家，守在英子旁边，给英子端茶倒水。虽然两人结婚时间不长，但是王锋和英子却很有默契，而且他们有一套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每次王锋或者英子想要的时候就会伸出右手手指，另一个人用左手手指回应，一根手指是挑逗试探，两根手指是心神荡漾，四根手指是意乱情迷，而五根手指则是干柴烈火了。但自从知道英子怀孕后，这种默契就断了，无论英子怎么挥动右手手指，王锋都没拿出他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