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菩萨蛮(十四)(2)
“殿下,太子妃殿下生命无碍,出血虽止住,却恰逢太子妃殿下信期,故仍会有短时失血之状,气血两亏,需得好生休养。望太子殿下多加陪同才好,信香之效可抵百药。”
茗思半隐半实叙了一遍,退了出去。
“九郎……”
“在呢,磊磊,你怎么样?疼不疼?”
张云雷缓缓摇头,但杨淏翔早就看出来他的手心紧紧捂着小腹,可想而知。
“磊磊,很疼是不是?跟夫君说,跟九郎说,啊,我在呢。”
杨淏翔说完,张云雷才露了委屈,慢慢抬了手,糯糯道:“夫君,抱。”
“好,夫君抱抱。”杨淏翔胡乱脱了公服,怕上面的珠翠硌着他,也怕衣服上的血染了他刚换的衣,靠在床头将人抱在怀里。杨淏翔环着张云雷,另一只手覆在张云雷的小腹上,轻微揉着。
“九郎,不疼。”
杨淏翔吻了他布满细汗的鬓,哽咽道:“苦了你了。”
“九郎,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
“九郎,我听见了,荣亲王被贬了,我们赢了。我还是用了师父那药,我知你不许,可是引弦待发,怎能半途而废,只有如此,才会让陛下狠下心。”
“好了,别说了,歇着,我都懂,磊磊,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
张云雷身下的血又漫到了床沿,杨淏翔心如刀绞,这滋味比凌迟怕是更难受些。十年前在母亲床边他已经体会一次了,不想这次,更疼。
“磊磊,是我不好。”
“九郎,刚才我还听见你说的话,不许冲动,若不然岂不是白费了我这一番。”
“好,我都听你的,磊磊,你别说话了,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陪你,我就在这。”
“嗯,九郎,这血味太难闻了,我想闻你的香。”
“夫君抱着你,安心睡。”杨淏翔侧在张云雷身边,甘松和茶花的香味缱绻缠绕,张云雷的信香实在是浓烈,似乎是要把他所有的精气都化成茶花香散了,杨淏翔便用自己去安抚他,不住的亲吻他的信引,慢慢的,茶花甘松清甜的味道盖过了血腥。
杨淏翔亲自给张云雷又换了衣服,看着那摊血,杨淏翔终是悄悄的落下泪来。张云雷睡下后杨淏翔又问了茗思,听过之后,他什么都不想说了,不想问谁的罪,不想追究张云雷为了他的一意孤行,他只想他好好的,他只要他,哪怕用他的命来换。
“夫君,疼……”临近傍晚,张云雷喝了药又半晕半睡,在梦里呢喃,杨淏翔轻撩被子,没再见血,凝着眉贴了暖炉用热手心去贴他的腹,哄道:“一会儿就好了,宝贝不疼,不疼了,睡吧……”
张云雷听见杨淏翔的声音便安静下来,眉头也舒展些,仿佛连呼吸都在用力。杨淏翔几乎是一眼不离,即使半边身子都侧麻了也不觉,现在只想有个神仙,让他能替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