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人鱼 EP.2(3)

沙子被太阳晒得很暖，但我心里却是刺骨的冰冷。我的感官在恢复，我的胃在叫嚣，我的嗓子像被火烤过一样又痛又干，我想要立刻喝掉一升水。但.....
我就这样坐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意念也开始变得薄弱。我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此刻我还是有点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准备的更加完备。
时间在自我谴责中过得飞快，刚刚还是正午，现在就已经是傍晚。我十分害怕夜幕的降临，哪怕在那之前我可能就会死去。
不论我如何祈祷，夜幕还是降临了。在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令人焦虑，而过度缺水使人的神经变得混乱，看到月亮的影子都会令我猜测是不是暗夜中的猛兽。更令我恐惧的是海域中间那道几乎变成黑色的海沟，我的眼睛几乎不能离开那里一刻，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凶兽从那里钻出。
我像一只困兽一般，不敢入眠，白天再美丽的海沟现在也仿佛是地狱之眼，透着血腥的气息。在海岛的第一晚，我就这样在极度困倦中睡了过去。
我其实不敢相信自己没有在睡梦中死去，而是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梦里的我还在小镇上当我的无业游民，时不时跟小店店主西奥尔先生吵架拌嘴，而埃蒙德并没有远赴法国，大家在一起喝酒钓鱼，商量着晚上的安排......
今天的太阳比昨天更为毒辣，我躲在峭壁下阴影里，身体已经开始不断痉挛，这是缺少电解质的警告，可我毫无办法。再不喝水，我真的会死。
但现在的我已经变得稍稍平静了些。因为我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获救。我搜遍了身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而在沙子上写遗言简直就是个笑话。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第二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吗，我已经处于半昏厥的状态。在阳光消失的那一刻，平静的海面开始掀起海浪。明明没有风，没有雨，什么都没有，而那平白无故的浪花却越来越大，一直冲刷到我脚边。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我强打起精神，想看看这令我恐惧的海域究竟藏着什么。
第一条鱼尾跃出水面的时候，我惊讶坏了。原来这里真的有鱼，可它们平时都藏在哪里？我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海边走了好几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被海水浸没。
一瞬间我汗毛倒立，立刻往回跑，可那条鱼却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令我的行动变得愈发缓慢。我仿佛在拍一个慢动作电影，我的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我无法摆脱那奇怪的控制，头不自觉得向后转——
那条鱼变成了人鱼。不不不，是本身就是人鱼吧，好整以暇地坐在礁石上。那淡然的双瞳里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感情，倒映着月光，令人害怕。他一点也不着急，仿佛等待着我的主动靠近。可恐惧使我无法向他走去，哪怕双脚在一点点地挪过去......
我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拼命向后用力，终于摆脱了那奇怪力量的束缚。 我尽我所能飞快地跑向那个洞穴，想要藏身其中，却不料被耳边一个带着湿滑气息的声音所震慑，“啊—啊—”
背上一沉，它竟然这么快就爬到了我背上....我的上帝啊！我拼命反抗，慌乱中踢了它一脚。它静止了一下，竟然慢慢回到了那片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