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肯斯犬

苦町是这座城市最穷的贫民区。几十年前，我因为私下给一个苦町的孩子进行义体手术，被吊销了医师执照，自那以后，就在这里开起了地下诊所。来找我的客人千奇百怪，有想把舌头改造成枪管的，有想在肚脐眼装上手臂的，还有想把手掌换成马蹄的。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位想变成人的狗先生。
当时我坐在窗边，正从一只被寄生的螃蟹体内抽取蟹奴。长时间聚精会神的手术让我的眼睛有些酸涩，我停下来望了望窗外，刚好看见街对面的垃圾堆边有一只毛发脏乱的金毛犬，他也在看着我。我以为是新来的流浪狗，没有过多在意，继续埋头工作。直到傍晚，我终于把蟹奴的根须都清理了干净，收拾完工作台，出门倒垃圾去了。走到垃圾堆旁，那只流浪犬还在这里。我打开垃圾袋，丢了些以前手术剩下的残肢给他。他却没有要吃的意思，只是昂起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里挂着一个骨头形状的铜制狗牌，用银色的绳子串着，雨花街258号和泉家，狗牌上以可爱的字体写了一行地址。下方还有一个充电口——原来是仿生犬，不啃骨头。
“初次见面，虫治医生。”他朝我挥了挥尾巴，像是在单方面握手。
“你是来找我的？”我觉得有些奇怪。倒不是因为他会说话，通常电子宠物都有语音模块，只是为了照顾大多数买家作为人的优越感，并不会默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