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每一个天明（7）

他用手推开伏在他身上的苏然，不停地做些深呼吸，撇过头不去看她。
“苏然，别这样。”
她默默不语，用手指勾下张云雷的腰带，可手停在半路，许久没再继续。她撑起自己的身子，冷冷地看着张云雷，突然笑出了声。
张云雷没了她的控制，一刻也忍不下去，爬起身来，几乎滚下卧榻，冲去洗手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她倚在门口，听得清里面的动静，满脸是泪，笑声中带着不易言说的放荡。苏然自然知道，他躲在里面，是在解决刚刚的麻烦。
水声一直没停过，张云雷用冷水浇透自己的头发，顺便降低燥热的体温。他暗骂自己控制不住身体，差点没能把持住让苏然看了笑话。
她当然不会如此放弃，更不必在意这个笼中之鸟的感受，干脆推门而入。张云雷抓起衣裳挡了半个身子，却掩盖不住从耳尖到脖颈尚未退下的血红色。
“嫌弃我？怎么？你也知道了？”苏然闯进来，没头没尾地问出这句，张云雷自然半点也听不懂。他本能地躲闪，狼狈地套好浴衣，满脸羞愧。
“罢了，我不至于这么不要脸。”苏然脸上的眼泪还没干，拿出定位仪套在他手腕上，吸了吸鼻子，才整理好情绪，“还有两天，你的讣告就该发出了，我去确认文稿，乖乖等我。”
“你？”
“辫儿哥，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总有一天，你会情愿的。相信我，我都经历过的。”她说着，勉勉强强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张云雷稍有了一些在家里走动的自由，却找不到半点和外界联系的可能。这个地方竟然真的与世隔绝。他找累了，也饿透了，只能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
“辫儿哥，我怕，救我……”小女孩哭得格外伤心，小小的身体被越拖越远，哭声却越来越大，几乎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张云雷被噩梦惊醒，口中念念有词，叫着然然的名字。这个梦实在熟悉，那年然然刚刚离开的时候，他反复做着同样的梦，每一次都被吓醒。
这个场景，没有前情没有后果，可他相信然然必定遇见了极大的危险，受了委屈。十几年前的旧梦，突然再一次来临，张云雷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睡这？”
她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冷气，见张云雷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皱眉，心里升腾起一片歉意。
“你回来了。”不知为何，张云雷竟为了见到她而觉得开心，冥冥之中，他似乎在期盼。
她似乎没了精神，整个人低落得不成样子，睫毛上沾满泪水，却硬生生地让泪水打道回府。
张云雷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默默守着她，突然没了愤怒，胆怯和厌恶。两个人竟然如此坐到天明。
杨九郎实在不放心张云雷只身一人去非洲拍摄，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联系不上自家角儿，没来由地觉得心慌。托人找路，却查不出张云雷的出境记录，顾不得别的，直接报了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