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顿故事（2）

牦牦天，是所有牦牛都信奉的唯一真神。这个名词是音译加意译：“牦牦”是音译自牦牛语。在今天的牦牛语中存在大量以“呣”开头的字和词，是否有关，不得而知。当代很多学者认为“牦牦天”其实就是“妈妈天”，这是有根据的，因为在亚克顿的方言里就是这么称呼的：母亲和最高的神的名字，都用同一个单词代表，发音也一模一样。事实上，这个单词在古牦牛语里就有了，只不过，古牦牛语没有书写形式，只有发音，所以无法具体推断词源。“牦牦”还有“太阳”的意思，而且还用来指代一种植物。在今天牦牛语的书写里，使用特殊的字体，并在前后各加一个冒号，表明这是一个特指的词语，专门指代神，而和其他同音同形的词区分开来。在我们的语言里，无法使用牦牛语字母，只好翻译为“牦牦天”。
在牦牛族的传说里，牦牦天是雌雄同体的神，他自己创造了自己。他长着红色的牛角，白色的毛和金色的蹄子。他跺一跺前蹄，天和地就分离开来，跺一跺后蹄，就创造了太阳。而月亮，只是太阳在夜晚的一个影子。这也就是今天牦牛们这么喜爱跺蹄的原因。他身上掉的毛，飞到天上的就变成了云，掉到了地上的就变成了雪。这就是为什么整个牦牛国都终年积雪。接下来的十五天里，每一天他都创造一样东西，一天比一天疲惫不堪。在第十五天，他感到再也支撑不住了，于是长哞一声，大地就开始解冻，河水流淌，土地变得温暖湿润。他躺在地上，灵魂离开肉体，就变成了极光，永远注视着世界。他的身体开始分解成一个个小牦牛，这就是最早一批定居的先民，牦牛的始祖。而他身上的毛又以雪的形式重新覆盖上了大地，所以春天极为短暂，冬天十分漫长。虽然不同部落之间相隔甚远，他们的讲述都大同小异。
在亚克顿，伫立着全牦牛国最大的神庙，从海德里希二世时期开始修建，不算中间停工的时间，经历了二十年才建好。在这之前，最大的神庙一直是室德曾经呆过的那座庙。亚克顿神庙的建造并不是一帆风顺。海德里希二世是一个平庸的牦牛王，他在位的时候没有明显的政绩，但也没有什么过失，直到他在晚年的时候决定在故乡建造一座史上最大的神庙，用来供奉自己，并且作为自己的陵墓。工程开始还没几年海德里希二世就死了。继位的是海德里希二世的小儿子达达里安。出乎意料的是，达达里安反对一切传统习俗，他反对大家继续建造亚克顿神庙，还决定要拆除牦牛国所有的神庙。他鼓励大家不要盲目崇拜自己的父亲，也不要相信一切天神。达达里安的大胆举措受到了牦牛国举国上下的质疑，各地百姓纷纷起来反对他的统治。达达里安口口声声说自己代表着牦牛国的未来，要启蒙大家的思想，可是最后只落得个众叛亲离。
在一个初春，起义军攻陷了亚克顿，达达里安站在亚克顿未建成的神庙台基上，一把火终结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这时，他在位才九个月。在今天的牦牛语里，“别做达达里安”已经成为一句俗语，意思是“不要做一头异想天开，试图背离传统的牛”。达达里安死后，他的叔叔阿卜杜勒在另外一座城市宣布继位了。随后是几十年的内战。终结这场内战的是龙族的入侵，所有的牦牛同仇敌忾，一起打败了龙族，把国家从分裂的边缘挽救了回来。海德里希的血脉终于带着胜利重新回到了亚克顿。牦牛王阿卜杜勒决定把亚克顿神庙继续建造下去，只不过不再是为了供奉海德里希二世，而是要纪念战争的胜利，将士的牺牲和即将到来的和平与团结。就这样，亚克顿神庙有了特殊的意义，而不仅仅是一座简单的用来祭祀牦牦天的神庙。后来，神庙经过了大大小小的扩建和改造，不少地方被毁于战火，不少地方被重新修复，充当过不同的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