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明德皇后】Chapter 75．你会成为前所未有的皇后（2）

不知不觉间雨声渐渐凋零、止息。一场冷雨后秋意更浓，树叶在瑟瑟秋风的催促下无声飘落，静静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枯荣。
昭台殿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犹如一个炽烈燃烧的火炉，所有人都被难耐的燥热密不透风地包围着。稳婆的脸涨得通红，时不时从被单下探出头，焦急地乞求太子妃再用些力。医女们忙着诊脉、施针、煎药、烧水……里里外外地不停穿行着，像一群手脚繁忙却又分工有序的蜜蜂。每个人都忘记了时间，脑内紧紧绷着一根近乎到达极限的弦而不知疲惫地忙碌着。
小枫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双手紧拽着绑在帐顶的两条红绸，一次次痛得扭曲着身子。李承鄞不停用巾帕给小枫擦汗，自己早已急得挥汗如雨。他的手指被小枫在剧痛中无意识地咬破了，几条血迹蜿蜒向腕间，凝成深褐色的血痂，不一会儿又会被新流出的血覆盖。他对这十指连心的痛似乎毫无所觉，一心只怕小枫永远沉睡下去，伏在床边不停地和她说着话。
他漫无边际地讲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曾经一起不顾形象地打雪仗，孩子气地和她抢铜钱，上元节时拉着她的手兴高采烈地穿行在人海茫茫的灯市里，还有刚成婚的那段日子里她总是一再任性地跑出去找顾剑闲逛，和裴照喝酒，每次都把他气得火冒三丈……
说的都是曾经轻松欢快的时光，可他却泣不成声。他心里痛苦到极点也害怕到极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最心爱的人、最珍视的幸福一夕之间烟消云灭，剩下的空壳要如何面对茫茫前路。
“小枫。”他亲吻她的额头，一手轻轻拨开她额上濡湿的碎发，眼泪顺着他的睫毛滑下，悄然滴落在小枫眉心。
小枫眉头蹙了蹙，过度的失血与疲惫让她再一次陷入昏迷。她不知道李承鄞已经低声命令稳婆舍子保母，但母子连心的牵绊让她在昏迷中感到不安，眼皮不住轻颤着，却始终睁不开眼。
李承鄞安抚着她的脸，柔声说：“枫园的枫叶又要红了，一年里最绚丽的时候就要到了。小枫，等你醒来，我再陪你去赏枫叶、荡秋千，我会给你在枫叶上题满美丽的诗……等到了冬天，我们再一起打雪仗堆雪人，玩累时就围着暖呵呵的火炉喝些小酒……”
小枫在他的话语中难受地摆着头，猛然间睁开了眼，声嘶力竭地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曦光透过窗户洒在小枫浮肿的脸上，婴儿清脆洪亮的哭声呱呱响起。
李承鄞愣住神，直到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响彻殿宇，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迟钝地喘了口气，像是已经趴在断头台上的人在大刀高高扬起即将砍下的那一刻突然受到了赦免一样。
稳婆欢天喜地地抱起婴儿，向李承鄞屈膝道：“谢天谢地，母子平安！”
周围人无一不长长松了口气，举手加额欢喜地行礼道：“恭喜殿下喜获麟儿！”
李承鄞小心翼翼从稳婆怀里接过孩子，抱到小枫枕侧。襁褓中红彤彤的婴儿张大嘴巴哭得那样惊天动地，他和小枫幸福地笑起来，泪水不住滚落。
这时殿外传来迅疾的脚步声，有人隔门奏报：“禀太子殿下，裴照将军急报，齐地叛军已被平定，齐王为乱军所杀，一干党羽也被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