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明德皇后】Chapter74 你会成为前所未有的皇后（1）

皇帝的遽然驾崩令宫中人心惶惶，局势飘摇动荡。危急时刻，隐退深宫数十载的太皇太后当即决定秘不发丧，诏令太子回朝主持大局。
漫天大倾盆而下，激起重重雨雾。暗夜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张开他阴森可怖的大口狂啸着想要吞噬整个宫城。
李承鄞从幽深的雨夜中奔来，雨水沿着冰冷的盔甲淋漓滑下。他的睫毛上凝着一层亮晶晶的水珠，眼睛在雨水的冲击下坚毅而锐利地睁着。眼中交错步着条条血丝，使一身戎装的他看起来更加气势汹汹，令人望而生畏。
踏入蓬莱殿的大门，宫人们手忙脚乱挂起的白幡顿时刺痛了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李承鄞远远望着白幡如幽灵般随风飘摇，苍白深处有一道平静黑影。他感到无比地压抑与窒息，每迈出一步都是前所未有地沉重。
侍奉皇帝多年的曹大监重重伏跪在他脚下痛哭流涕，断断续续地禀报着皇帝罹难的经过。山崩地裂般的变故让这个久经风霜的老宫人目瞪口呆，无所适从，脑中混沌得像一滩泥水。李承鄞无心厘清这些惊慌错乱的话语，步履沉重地向灵床靠近，曹大监含混的声音已经从他耳边飘得很远很远。
几个宦官神色慌张地抬着一个担架走出。担架上的尸体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一截素纱水袖。
李承鄞一抬手，宦官们立刻停了下来，垂首静立。
李承鄞伸手想掀开白布，在感受到微凉质地的那一刻迟疑地停下，最终紧握成拳，不忍面对白布下死寂的面孔。他只见过明月几面，印象中她是一个清雅如水、高洁似月的女子，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决绝的勇气和强悍的决心。而在她走上绝境的路上自己却充当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
他转身吩咐身后亲信：“派人小心护送淑妃棺椁回故里安葬。”
低头垂泪的曹大监惊愕地抬起头，张口道：“可淑妃她——”碰上太子锋利的目光，涌到咽喉的话顿时又吞了下去。
李承鄞冷冷睨向他，提醒道：“记住，是齐王谋逆弑君！”
曹大监不由打了个寒噤，这让他几十年风雨磨砺出的头脑又恢复了敏锐。他意识到自己方才差点说出怎样愚蠢的话，连忙爬行着跪倒李承鄞脚边急喘道：“殿下说的是，老奴可以作证……是齐王派人毒害了先帝和淑妃，在……在淑妃娘娘妆盒中下的药，所以……”
李承鄞心生厌烦，屏退了所有侍从。很快，空旷的殿宇中只剩下他，和灵床上永远沉睡的皇帝。
李承鄞一步一步缓缓向白幡深处走，脑海中一幕幕闪现出从小到大父皇留给他的印象：含意莫测的浑浊笑意、蒙上权力阴影的叵测目光、其乐融融的表象下猝不及防的生死试探……
回忆满是荆棘，充斥在他面前，深深刺痛着他。这些画面越闪越快，挥之不去，他坚毅的面孔上渐渐呈现出一种的不可言喻的忧伤。
不知不觉，李承鄞已走到灵床边。昏暗中，一双突兀且瘆人的眼睛瞬间把他拉回现实。
灵床上的人看起来几乎是陌生的，面色死灰，嘴唇和眼圈是淤紫的。他的眼睛惊人地瞪着，直望穹顶，凝结着无限的恐惧、怨怒和不甘。
“父皇！”李承鄞忍不住落下泪，随后抬起头，悲哀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