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龙tory 现实向（十二）

【LOVE】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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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画画
我只会在雪地上写信
写下你想知道的一切
来吧，要不晚了
信会化的
——《还记得那条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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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感到疲倦。
过去他对太多的事情抱有野心，而现在看来，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不值得他付出时间、精力和情感。
——存活，究竟是一种奖赏，还是惩罚？
胜利没办法给自己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场事故，真正地把某种羁绊从他身体里永久地剥离了。胜利感觉自己有一部分缺失了，但他说不出是什么，只是偶尔的空虚在不断扩大。
直至现在，在车祸发生的三个月后，每每他闭上眼，都好像可以看见重症监护室里茫茫的刺目的白色。
他记得自己曾经睁开眼，视线内出现几根透明的接在自己身上的管子。
那一刹那，大概就是清楚感知到个体的生命在科技与死神之间拉锯的时刻吧。每分每秒，都有生机在流失，然后精疲力竭地回潮。而他只是无力地耷拉着眼皮。
一连几周，他在这样的拉锯里度过。
有时他感到有人在外面，但他们都不进来，或许是进不来。可以进来的人，都是面目模糊的医生护士。
有时他想起妈妈熬的汤，还有爸爸环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口的样子。虽然他已经快记不得那些汤是个什么滋味了。
有时他想起相识十几年的二三友人，思度着有没有机会出去赶上喝某人的订婚酒宴。
有时他转醒，闲着没事，也会猜想在那些往这里面张望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权志龙的人。他觉着都这些时候了，总该想想人家的好，可他却止不住地记起此前的那些争吵；一想起如此云云他就不愿再往内里思度了，以免自己感到懊悔。
有什么好懊悔的呢？是懊悔错手的伤害？还是懊悔尖刻的讽刺？
不，不。
胜利知道，所有的这些情感极有可能只是自己在接近死亡的这些瞬间里浮现的幻觉。那些丑陋的自我、卑鄙的芥蒂，现在都被私有的意志打造成了某些更加深沉、更加甜美的记忆。就像是把陈旧的废品轰炸成稀泥，再灌注进糖果模具里，用过分热烈的香气来掩盖先前腐败的气息。胜利猜想，他心中对志龙虚情假意的懊悔大概就是这故作姿态的香气，仿佛是为了弥补某种道德的美感，以修饰他在死亡面前的怯弱。
有人说，贴近过死神的衣角，会让人更明白人生。
胜利猜想，说出这句话的人大概也不晓得与死神擦肩而过是种什么样的体会。
因为在那一时期过后，他仍然不明白，甚至比之从前愈发迷惘了。
自那浑浑噩噩的几周后，他似乎已经少了很多野心，似乎看淡了得失，似乎少了很多笑容。但是胜利知道那只是表象。本性是难改的，而他恰巧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在某些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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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还不如从未遇见。”
——Lyrics by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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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层结束。
下着雨的傍晚，空气潮湿地漫进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