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擀面杖,击碎了一个“变态”的梦想(下)(5)
窗外的树上传来蝉鸣,他在房间里已经呆了太久。这样想着,他打开窗户,从三米高的二楼一跃而下,松软的泥土轻轻托住他,他获得了自由。他发疯似地奔跑着,他跑到社区中心的礼堂,音乐声吸引了他。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礼堂内的情景。那些女孩穿着白色的丝袜和泡泡裙,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电视节目里漂亮的公主,他咽了口唾沫。他羡慕她们。
女孩们像一只只高贵的天鹅,在光滑的地板上跳跃着、飞翔着,他被这个画面震撼了,尝试着踮起脚尖。在这个瞬间,疯狂的喜悦包裹住他,他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他偷偷攒钱买了一双红色的舞鞋,学着她们的模样跳了起来。他飞起来了,第一次。
爸爸在舞厅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脸涨得通红。
“你这个令人恶心的、变态的畜牲。”
爸爸烧掉了舞鞋,用擀面棒打他的腿,面无表情,一下又一下。他很害怕,他说爸爸,不要打我了,求你不要打我了······胡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他越哀求,爸爸打得越起劲,他疼得快要晕厥了,他听到脚踝处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他从身体里听见了它。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胡克剧烈地颤抖着,他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走向洗手间,他需要洗手。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
紧接着,一种许久没有到访的冲动席卷了他,这令他的身体从骨头深处开始酥痒。他呜咽着,喉间挤出痛苦的哀鸣,他不想再做那件事了。
他们已经在追查我了,我不可以······他想起在看守所的那次握手。他问自己为什么要写下那封检举信,“是胡克写的吗?”身体里的男人问。胡克可真碍事啊。
那股恐怖的渴望又席卷上来,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意识。他大哭着,鼻涕和眼泪和在一起。他不想再做那件事了,他害怕。
他用双肘支撑着身体,爬到卧室,床底下藏着一卷绳子。他用尽最后的理智,用绳子缠绕住自己的双腿,打了个死结,随后昏死过去。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来到床前,替他解开身上的枷锁。那个人将装着工具的登山包递给他,“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胡克说好的。
胡克背上登山包,坐上电梯,他看了一眼停在车库里的车,从停车场一路跑出去。他跑到河边绿化带上的小径,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月亮孤零零地在天空挂着,虫子们都闭上了嘴。
他继续跑着。
他看见另一个奔跑者,她穿着紧身运动裤,九分裤脚下露出纤细的脚踝。他下意识地摸向身上背着的登山包······
当他醒来的时候,绳子被解开了。
—— 08 ——
她叫晓。
大学时,陈嘉裕沉迷网络,在一些推理论坛大量发帖。晓是他在论坛上认识的朋友,她有一项令陈嘉裕拜服的能力:讨论问题时,她总能从上帝般的视角切入,用大量的例证去辅佐自己的观点,从来不夹杂任何个人情绪,就像个残酷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