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碎了镜子，想将其中病态的自己砸个粉碎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这是我最近常听到的话。
我似乎是患了病，我深夜无法入睡，不过我并不是患了失眠症，平时都不敢随随便便肯定任何一件事的我——唯有这一点我很确定。
因为我既不焦虑，也不烦恼，夜里我并不困，反倒是白天，我哈欠连连，不知不觉，眼前那被称为现实的一切就像是洗衣盆的一盆水一样搅和起来，全部混成了一个漩涡，我忘记了该该怎么睁眼，忘记了现实和梦境的区别，我的思维可以不受控制的从枯燥的现实跳跃到一个有趣的世界，并且我完全忘记了原先这个世界的事，将一直持续到我被某人给摇晃了一阵醒来为止，看到诸君盯着我的样子，我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
我努力的拍打自己的脸和脑袋，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不是故意要昏睡，但是作用不大。大家大都已经习惯了我这做法，也就任着我来了。
如果熬夜也算是一种病的话，我大概已经病的相当重了。
“我昨晚两点才睡的。”我通常都是这么回答的。
有时候还会更晚，非常少见但并不是没有的是通宵的情况。
说来也奇怪，夜里我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那股困倦，在白天它们却马不停蹄地来拜访我，就像是要把我给吞掉一般。
大家都为我这个不听话的熬夜人发愁，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看着卫生间的镜子里那憔悴的自己的模样，发青的皮肤搭配着乌黑凹陷的眼圈，真的很想揍这样的自己一顿。
……
我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手背上的一阵刺痛让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镜子碎了。
我的第一反应关心的并不是自己的手被碎片划破了，或者是我为什么会打破镜子这件事。我首先关心的——说来可笑，我首先关心的，居然是是否有人看到了这件事，确认并没有任何人看到后，我逃跑了。
小雨帮我包扎了伤口，他很专业，可以说不愧是将来要成为医生的人。
“你是用自己的手去敲玻璃了吗？”他一边为我包扎，一边这样问我。
“不，是镜子。”我如实回答。
“我听说学校最近在抓打破三楼卫生间镜子的人，是你吗？”
“嗯……如果没有其他人也做了相同的事的话，大概就是我吧!”
小雨不再说话，但那眼神就像是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样。
我摇摇头，以此来告诉他——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砸碎镜子并没有治好我熬夜，但我倒是开始看到了幻影。
没有困倦的夜里，我躺在床上翻阅着手机里的各种信息，看看小说或是漫画什么的，毫不关心右上角的时间。如果我抬起头，我就能在一片漆黑中看到那些被我打碎的镜子碎片，明明没有光，它们却自己发着光，在那之中映照出了我自己的面孔，颓废又难看的熬夜者的脸，碎成千万片，却依旧无法在夜里入睡。
我没有为这件事感到过分的惊讶。我也没有告诉其他人，除了小雨。
在他帮我换手上的绷带的时候，我给他说，“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我打破的镜子的碎片了。”我仅仅是这么说，并不打算告诉他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