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尔/宜嘉/宜珍/all嘉《拯救翡冷翠人鱼》(7)

段宜恩无所谓地耸耸肩。“学术是伟大的，它们会赞同的。”
虽然段宜恩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但是他解剖起它们来也毫不留情，有时候我分不清他到底是为了学术而去肢解它们，还是为了兴趣——那被压抑着的血腥暴力的兴趣。
所以身为同性伴侣而不可能生出小孩的我们，也没有想过要养宠物来作为陪伴，段宜恩一开始就说过：“什么都别养吧，不然如果哪一天我发现养的小猫小狗对我的实验有帮助，我可能会在反应过来之前解剖掉它们。那样的话，就要伤心了。”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模糊了玻璃。
“要出去走走吗？”段宜恩看着外面发出邀请。他的侧脸冷峻忧郁。
“走啊。”我放下眼镜。
我们没有撑伞，互相挽着手，漫步在行人稀少的萨拉戈街道。
“珍荣。”段宜恩叫我。
“嗯？”
“你看天空，像海一样。”
我仰头，天上湛蓝如洗。明明是雨天，天上却没有乌云。真的，蓝的像海一样。
段宜恩松开我的手，在雨里伸开双臂缓缓转圈。
我很久没见到段宜恩像这样笑过了。像小孩子一样。
他感染了我，我也转起圈来，并且笑着喊，“那我们就是大海里的鱼！看，我在向你游过去！”
我们笑着闹着，跑到气喘吁吁。
“哈啊，下着雨的这个世界啊，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段宜恩跑累了，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冲我笑，“可惜我们不是真的鱼。”
“我们是人啊，真要当鱼，下辈子吧。”我又想起了Jackson。我不该想起他。
“珍荣，人是可以变成人鱼的。”段宜恩站直了身体。
听到这话的我扯起了耳朵，不自觉得紧张，或者说，心动。如果可以变成人鱼……
不，这个也不可以想。
段宜恩自顾自地说下去，用引诱的语调：“人类在抱着坚定的信念投入大海之后，就可以变成人鱼。”
“什么意思？”
“如果你坚定地相信着人鱼世界的存在，并且愿意为找到那个世界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你就可以找到。”段宜恩闭上眼睛，向后倒去，那个姿势，好像他身后就是大海，而他是想进入神秘人鱼世界的殉道者。
我冲过去接住他，他和我一起摔在地上，然后我们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浑身湿透地回家去，在街角拐弯处突发奇想地进了宠物店，买了一尾深蓝色的鱼，以此来纪念我们那天雨中的幼稚行为。
07
那条鱼有着无比漂亮的纱一样的尾巴，在水中游动像舞者飘开了裙摆，我和段宜恩都很喜欢它。
但我知道，我和段宜恩，只是通过那条鱼，看到了另一个人。
Jackson。
而这一点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段宜恩装作全心全意爱着我的样子，从未表露过Jackson的存在。
我也装作不知道Jackson的存在，和段宜恩一起演下去，维持着我们对彼此虚假的忠贞，和这全是秘密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