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明德皇后】Chapter 31. 放我走吧！

因为小枫强烈的抗拒，一段时间里李承鄞再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内，生怕她再受刺激。而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是悄无声息地隐于帷幕后，为她焚上一匙梦甜香，待她沉睡后才静立于帐前，久久凝望着她的睡颜，似一抹清淡的影子。
一日晚间，青鸾殿突然着了火，顺着凛冽西风，火势很快从主殿蔓延，接二连三引燃了配殿，如火龙一般，没多时便烈焰冲天。殿内宫人呼救不迭，哀嚎一片。纵有御林军奋力救火，奈何场面已然失控，直到半夜方渐渐熄去。
大火过后，青鸾殿沦为一片瓦砾残垣，满目狼藉。数名宫人葬身火海，而幽禁于主殿的赵瑟瑟首当其中，被烧得面目全非，全靠周身钗环首饰才勉强辨认出她的尸体。
关于这场大火的真正起因已随着宫殿主人和她的贴身侍女的殒身而变得模糊不清。侥幸逃生的宫人们惊魂甫定的哭腔大致勾勒了这段时间青鸾殿的异状。赵瑟瑟虽被幽禁，但却固执地坚信着太子会来，尽管她清楚太子到来的情形只可能是怒发冲冠的提剑质问，但她欣然以待。她每晚都命人将青鸾殿的灯悉数点亮，自己尤持烛火站在灯火通明的寝殿前彻夜乞盼，望眼欲穿。有人说可能是迸溅的火星意外燎到纱幕引发了这场不幸，也有人说是她满心的绝望疯狂地吞没了这座冰冷的牢笼……
李承鄞平静地掀开覆于焦尸上的白绫，漆黑的眼眸晦疑莫测，看不出半分哀悯。裴照眉头紧锁，这场蹊跷的火灾中隐蔽的重重疑窦令他如鲠在喉，但见太子神色显然洞若观火，于是同样选择了缄默。
短暂的静默后，李承鄞幽幽启口：“即日治丧，以侧妃之礼厚葬。”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宽广的衣袖划过一个回旋的轨迹，无声地宣告着“赵瑟瑟”这三个字将彻底从东宫抹去。
和往常一样，他踏着沉沉夜色悄然步入承恩殿，却意外看见小枫孤独地立在廊下。
天空一弦冷月，寥寥几点寒星，夜色似浓稠的黑墨，深沉地化不开。她仰首望着苍穹，意极怅惘，视线的方向是一道烽火般直冲天幕的浓烟。
一阵晚风倏然而起，她宽大的衣裙随风飘飞，全身素洁无痕，纤弱的背影有种遗世独立的怆然。翩翩的衣袂下，人更显得纤柔细瘦，弱不经风，似一片即将消散的雪花。
李承鄞终是按捺不住，疾步上前挡住肆虐的寒风，展臂将拥她入怀。他深深地望着她，灼灼的目光将她包围。
小枫双手抗拒地抵在他胸前，侧首回避那双炙热的目光。
一番挣扎无果，她终于放弃了抵抗，抬头正视他的眼睛，蹙眉问：“伴了你三年的女人死了，你不伤心吗？”
“我不伤心。”李承鄞语气平淡，坦然道：“她的父亲手握重兵驻守丹蚩，若不是顾忌到边境安宁，我不会容忍她到现在。”
小枫面上一怔，惊疑的目光探寻着他讳莫如深的双眸。须臾，一抹清淡的笑隐隐浮于她面上，没有半分喜色，苍白得像风中的零落的素馨花。“我真是佩服你，时时刻刻都能权衡利弊。我想权力才是你今生所求吧。”
李承鄞面色随之黯淡，自嘲地笑了，声音低沉而显倦怠：“我一生坎坷始于权力。权力于我只是一颗悲哀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