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明德皇后】Chapter72.你我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齐王李承玟惧怕刑部彻查甲胄由来终会牵扯到自己，心中惶惶，如坐针毡。左右宵小争相出谋划策，大谈皇帝与储君如何各自为政，上京已如沙上高台摇摇欲坠，鼓动他先下手为强。李承玟素来性情乖戾，志大才疏，一经煽动便自以为得势，于是趁夜逃回封地，急征齐境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入伍，以朝堂昏聩、匡扶乾坤为由起兵。
是夜，皇帝急诏李承鄞入紫宸殿内殿。
对于齐王的反叛皇帝并不惊怒，好像一切如他所料，用平静到冷酷的语气宣布对这个儿子的发落：“齐王李承玟图谋造反，辜负朕恩。太子，朕命你即日出师平定齐境一举歼灭叛臣。”
“儿臣遵旨。”李承鄞举手过头顶恭敬接过兵符，起身时目色冰凉，如凝寒霜。
皇帝猛地被他的目光刺痛，心中陡升起一种莫名的困惑与恍惚，“你的眼睛像极了你的母亲，尤其是在这样看着朕的时候。”
他说完这话，忽然又想起青瑶的眼睛如秋水凝眸，望着他永远是脉脉含情的。只是在这二十多年来荒芜的梦里，她转身回眸时才会露出这般冷漠与疏离的目光，就像面对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一样。
心中腾升起一股无法言明的怒火，他略朝前俯身，神情严肃地逼视太子，问：“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的君父？”
李承鄞没有回答，悠长的沉寂后，他开口，却答非所问：“父皇还记得儿臣的母亲？”
皇帝剑眉皱起，又是一阵沉默，他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笑，道：“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
“多谢父皇。”
李承鄞施礼告退，转身时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知道，父皇诏齐王回京时便已料到今日的事态。他不过是把齐王当做自己的一颗棋子，诱导他急速膨胀，为的只是用他来压制东宫，以确保自己坐拥绝对的权力。
父皇问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目光看他时，李承鄞心里是迟疑的，有种想说出自己真实感受的冲动。
面对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南诏使臣曾与他讲过的一则苗疆秘术。那使臣说苗疆人养蛊的方法很神奇，是取数百条各种各样的毒虫养在密闭的瓦瓮中，让这些毒虫互相残杀，竞相啖食，经年后打开瓦瓮，里面若有一只毒虫吃掉其他毒虫存活下来便成了蛊。
他当时便想，他们兄弟的命运也同样如此。父皇引他们相互残杀，你争我夺，目的就是要培养出一个至毒又听话的蛊。
而自己显然不是。
李承鄞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已经悲哀地感受到，彼此把话说白了，心彻底寒了，就连表面这点戏都没法演了。
一回到东宫，李承鄞便疾步去承恩殿找小枫。从皇宫回来的路上，他心里惴惴难安，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承恩殿灯火阑珊，忽然之间失去了生气。永娘泪流满面地跪下告罪道：“太子殿下，婢子死罪！您回来前陛下派人来东宫宣旨，以替太子减轻后顾之忧为由把太子妃接进皇宫了！”
“你说什么！”
李承鄞大惊失色，脑中顿时似有惊雷炸开，一片混沌。他神色慌张地在内外殿搜寻一番，皆茫茫不见人影，最终接受现实，颓然无力地坐在小枫妆台前的月牙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