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赌徒】上篇(5)

“是个好人呢。”肯说。
派哼着歌，看起来很开心。
“多亏他，咱们又能以名字相称了。”戌亥床说。
“我们当初是因为什么放弃名字的？”肯问。
戌亥床和派开始回忆，在三个脑袋的印象中，的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让它们暂时放弃了名字，甚至连戌亥都决定忘记自己的名字，肯和派一直坚持，才将她的名字保留了下来。
花店的主人以为顾客来了，当知道戌亥是楼上的住户后，稍微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带她上了楼，并向她说明可以从后门出入。
“到底是什么事呢？”戌亥床一边嘀咕着，一边把钥匙往锈迹斑斑的锁孔里插。随着咔嚓一声，三个脑袋都放弃了思考，今天一天实在太累了，赶紧睡一觉才是当务之急。
肯想起一件事，它问戌亥床既然已经变成人类了，是不是该学着洗洗澡。戌亥床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告诉肯没有异味，肯说，就算这样，也应该去洗澡，女神施加的魔法是有期限的，她现在寸土不沾，往后染上尘埃再去习惯洗澡就有点晚了。
“你不想被别人说邋遢吧？”
戌亥床拼命摇头。
“那就洗澡去——吧——！”派叫道，“我也想试试泡热水澡是什么滋味呢。”
“可是，好累，今天就算了吧。”
派被肯勾起了兴趣，非要戌亥床现在洗不可，甚至撒起娇来。肯觉得派一定是受到店主的感染了，否则不至于这么奇怪，戌亥床拗不过派，只好从床上蹦起来去放水。
铜壶热水热了好半天，偏偏两个脑袋因为长期不打架把魔界法术全忘了，这时候哪怕能变个火球，都不至于这么麻烦。等水烧好了，热气早把浴室熏了个通透。
三个脑袋谁都没有洗澡的经验，戌亥床就傻乎乎地把一大壶热水全往脏兮兮的浴缸里倒，等水变成了灰色，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搞砸啦！”派哀嚎道。
“再来一次......”戌亥床说着，没做什么思考就把手伸到浴缸底部，想拔掉木塞。痉挛般的刺痛感让她抽出了手，戌亥床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看，只有点红红的印子，没受什么大伤，这股痛感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已经是人类了。
用铜壶舀出了水，把浴缸好好清洗了一道，再重新烧水冷水，全部弄完后，戌亥床头昏脑涨地就要往浴缸里进，肯连忙拉她的头发，说：“还没脱衣服呢。”
总之，折腾了半天，三头犬终于享受到了泡澡的快感。
“舒服。”肯和派异口同声。
“是啊。”戌亥累得不行，偏高的水温狠狠刺激着她的神经，不一会儿，她就在温水中慢慢睡去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察觉到水中电流一样的东西通过她的皮肤，像是在传达什么讯息，她翻身而起，肯和派也都醒了过来，肯对她说：“把我们带上，戌亥，有状况发生了。”
穿好衣服，窗台上啄木鸟形状的报时器正指着十九点的位置，戌亥床直接跑到楼顶，只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口飘扬的赫露艾斯塔国旗也模糊得看不清，街上行人比起白天少了许多。“是水的流动，”肯说，“水的流动出现异常，说明附近有与水有关的恶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