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赌徒】上篇

刚清理过的木质桌台上还留有水渍，女人半个身子匍匐在桌上，慵懒的腰肢诉说着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姿态，偶尔挪动一下，就像是盛满水的木桶摇摇晃晃。女人的右手捏着一根细长的棉线，举在戌亥床眼前来来回回地摆弄。
“能做到吗？”女人问。
即使她演示了三遍，戌亥床在紧锁眉头思索半天后，还是抱歉地请女人再重复一次。
女人眼睛一翻，抬起那只带着顶针的手，把戌亥床赶了出去。
“丢脸呐。”大街上，左脑袋痛心疾首道，“穿个针织件毛衣，堂堂恶魔居然学不会？”
“我又没做过。”戌亥床也一肚子火。
“你这没做过，那没做过，什么都不会，怎么找工作？”左脑袋说，“我就奇怪了，咱们这个种类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到你这儿怎么就跟傻子似的？”
“嘶——”戌亥床停下脚步，一把抓住左面那缕头发上的发扣，故意用疑问的语气说：“我是不是能把你摘下来？”
“女神好像是这么设定的。”右脑袋仿佛老实人。
“等一下！”左脑袋吼道：“我所言句句实话，你不听劝谏，那跟暴君有什么区别！”
“哦，那我就当回暴君吧。”戌亥床说着就要把它摘下来。
“杀忠臣啦！”左脑袋大叫。
右脑袋刚想向主身体求情，左脑袋嘴又贱了起来：“戌亥，你亲小人，远贤臣，你不得好死！”
“小人？”
于是右脑袋一秒变脸，毫无慈悲地赞同了戌亥：“我同意，把它扔掉。”
看着目瞪口呆的左脑袋，右脑袋冲它笑笑：“我就当回小人吧。”
两天前，羊驼就载着戌亥床到了赫露艾斯塔的边境，由于天色已晚，城门不再放行，戌亥床干脆让羊驼带自己从阿登山绕道走，结果这一绕，直接绕到了赫国国都静冈城。
戌亥床双脚刚落地，羊驼就如同收到‘任务完成’指令的机器，一个转身开始往回走。三个脑袋正感慨羊驼训练有素（左脑袋觉得羊驼太死板）的时候，它突然原地趴了下去，原来只是在找品质好的嫩草吃。等这牲畜啃来啃去填饱了肚子，又歇息了小半天，才抬起屁股启程回家。戌亥床目送它慢慢离开，直到它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进入静冈城。
和牧场主预想的差不多，没有一技之长的戌亥床很快就四处碰壁，本以为靠天赋能很快学会，但不管是做菜缝纫还是撰写文稿，都看得她脑子一团乱。一天下来毫无收获，左脑袋开始怀疑女神在给她人类身体的时候，把脑子也换成人类的蠢脑了。
“戌亥，你要是丢了我......”左脑袋声音有点颤抖，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慢慢被拉扯着与头发分离，怕戌亥床真的把它扔掉：“你，你会孤单的。”
“嚯，你也会说这种话啊。”戌亥床重新把它扣回了头发上。
“放心，不会扔你的，看你吓得那样。”右脑袋嘿嘿笑道。左脑袋松了一口气。
逛了一阵，戌亥床依然没找到可做的事，而一份工作却自己找上了门。
她经过一家茶店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一只巨型招财猫，本以为是放在那儿的吉祥物，刚想离开，吉祥物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