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红圈所律师:百万年薪下的准猝死生活|真实故事(4)
律师服务的客户来自各行各业,一方面法律专业化要求极高,同时又要求他迅速了解掌握某领域的要点,具备深入的行业知识。所以,干的年头越久,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反而越紧。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停歇地关注法律动态、补充各种可能用到的知识、跟踪各行各业风口浪尖的实况。
绷弦绷得太紧太久肯定要出问题。这些年,阿哲和许多红圈所律师一样,长期超负荷工作,每次体检都提示身心处于亚健康、核心肌群无力、严重睡眠不足。
“唯一的放松就是抽空去做个SPA。正规的。”
他也练过打坐放松,然而千头万绪纷纷扰扰根本坐不住。长跑也试过一阵子,Runner's High没体验到,反而因为体质变弱导致数次入院。于是,SPA这种被动接受外力辅助的放松方式成了他的首选。不过,SPA期间也得分出一部分精力留意客户、上级随时可能的电话邮件骚扰。
“一个半小时收我1600。快赶上我的费率了!技师就像主办律师,老板就像主任。按小时付费、按件分成。老板和主任负责提供工作场地和品牌。”阿哲戏谑说正规SPA会所的经营模式与普通律所挺像。
玩笑归玩笑,阿哲坦承非常看好律师行业的前景。参照美国市场,按中国的经济体量和人口规模,执业律师的数量依旧少得可怜,法务需求缺口极大。目前由于结构性因素,有能耐的执业律师都挤在少数几个大城市。更广阔的二三四线城市和农村地区才是律师未来的蓝海。
“即便在本所当不上合伙人,跳出红圈找个大所当合伙人不难。图清闲也可以到大企业负责法务。”他深信自己坚持好好干下去,假以时日会有成就。
阿哲时常也收到橄榄枝,不乏其他红圈所、精品所的邀约,也有猎头推荐的大集团法务总监。这几年兴起的富豪家族办公室,也把高级律师视为核心人员。
他也动摇过,萌生辞职另谋出路的念头。
“特别是项目无力推进,面临可能的失败风险时,皱着眉头睡觉,胃也一抽一抽的。”阿哲笑称自己有“周期性律师生涯恐惧症”。不止一次想放下一切,干脆再考个高校教师资格证,去大学谋个法学讲师的差事。
当老师的念头并非空穴来风。有一次,他曾被外省政法大学请去做法律讲座。而当他真正站上讲台,望着底下稚气未脱的法学生,心里却直打退堂鼓。
“教书育人责任压力更大。我怕自己搞不定。”
阿哲知道,即便回大学当讲师,前面还有副教授、教授、院长等台阶在等着他爬。这种体验也许还不如律所,毕竟律所的上升动因相对清晰。
“阿哲律师!我们这样五院四系之外的法学生,进红圈所是不是没戏啦?”讲座上,一个法学生大大咧咧地提问。
阿哲定了定神,用法学生熟悉的法言法语介绍了整个律师市场和红圈所的现状、未来前景,传递的主要是乐观向上的信息。言下之意,即便非名校出身,经过各种努力也有机会进入大所、甚至红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