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尽欢《脑内小说俱乐部》（二十八） | 长篇科幻连载(4)

“我们被困住了会怎么样？这个梦境原本的主意识会怎么对付我们？”
“梦境里是不存在绝对的困境的，尤其是这种有明确边界的区域。”小绿很自信地拉着燕如雪，靠近左侧的墙壁，用她空着的那只手，指着墙上的一幅画。“你看，只要有门存在，我们就能转场到别的地方。”
“即使如此，它们也能顺着这扇门追过来吧？”燕如雪追问，他知道这些规则对自己以后的工作实践也很重要，甚至由此转职为挖掘者。
“除非在我打开门并关上门之前，和我相继进入这扇门，否则，等我关上门之后，别人再打开那扇门，是不会和我们进入同一个梦境的。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钥匙，再亲近的两个人也不能不靠外力协助而进入同一个梦境。”小绿信心满满。
那张画上画着梵高的《星空》。
小绿拉着燕如雪的手，跃身跳入画中。
与画面接触的瞬间，燕如雪觉得自己扭曲了，软化了，意识交织了，他感觉到了数字和温度的变化，他闻到了不同色温的味道，桔色在他的眼中放大，酒精的气息在自己的舌尖蔓延，质感在滑动，空间感在抽离。
他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看到了小绿变成的样子，大概猜测出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我们就留在这幅画里？还是说这幅画只是一个通道？”
“这里是一座城市啊，小镇里还有亮着灯的房间，远处的尖顶房间是教堂，你说，什么地方会在夜里还亮着灯？”
“酒馆！”燕如雪马上猜到了。
“那我们就去酒馆坐坐吧，我想知道外界的情况，你也有你想问的问题，我们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别玩文字游戏。”小绿已经松开了燕如雪的手，这里的星光色彩那么浓烈，她身上也倒映着一圈圈的细密的反光。
燕如雪忽然又抬起头，望向天空，“为什么天空既有月亮又有星星？”
小绿轻轻笑着回答，“也许我们会在酒馆里遇到梵高先生，你直接问他好了，希望这时他的耳朵还在。”
两人踏着碎石组成的小路向窗户亮着灯的酒馆走去，小绿轻声哼着歌，气氛很美好。
燕如雪忽然有点理解，文七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那么着迷。
只是，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越来越失控。他自己都无法预料这件事到底该怎样收场。
离酒馆越近，就越能听清酒馆里的喧嚣声，有人在拉小提琴，有歌女在献唱。推开酒馆的门，烟草味，泡菜味，香肠的味道和糊了的牛奶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两个人好奇地在酒馆里的各桌酒客之间搜寻梵高的影子，虽然他们也只是看过他的油画自画像，但是，此时这里的每个人长得都像脸上涂着油彩。
胖胖的老板娘招呼两位新客人，“客人想要点些什么？啤酒还是绿精灵？是要泡菜香肠，还是炸鱼薯条？真是可惜，我们后院的鸡今晚被偷了，没有烤鸡，也没有煎蛋。”老板娘絮絮叨叨，把小绿和燕如雪带到墙角的一张桌子。
“两杯啤酒，泡菜香肠和炸鱼薯条各一份。”小绿主动点单。
老板娘去端菜，小绿看着燕如雪，说，“我原本是想在赌场里和你靠赌输赢来赢得问几个问题的权利，既然我们刚才也算共同逃亡过了，我想，我们可以友情一点，直接交换问题吧？”